子微躬,随时准备上前动手。
只要敢对王琦不敬,朝阳门前尚书喋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琦身子微微一侧,望着刘宗周,皮笑肉不笑道:“刘大人,有事?”
“进城之前,兵备道何天友的尸首,本官要差人收殓......”刘宗周几乎是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沉声道:“杀了朝廷四品大员,没有将你下狱论战,已经是看在你辽东战功的份上,下一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要替何天友收殓尸首?”王琦反问。
“朝廷命官,不能如此没有体面!”刘宗周黑着脸,不想和王琦多说什么。
“体面,”王琦嘿嘿一笑:“刘大人嘴里的体面,不知道包不包括死去的无数流民。”
“琅国公,这话,伱与我说不到,”刘宗周望着王琦,低声道:“武将出身,懂什么叫做天下万方,黎民百姓吗?”
在刘宗周等文人眼里,天下向来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武臣出身的王琦?纵然是贵为国公,也没有什么好尊敬的。
“刘大人,你是真的该死啊,”王琦望着一脸刘宗周,喉间发出一阵阵笑意,好似是怒火,又好似是嘲弄。
“什么?”刘宗周一瞬间没有听清。
“一路走来,从通州,到蓟州府,再到永平卫,最后到山海关,无数的难民嗷嗷待哺,无数的饥民四处流离,大明朝的文武官员坐在京城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当真快意潇洒,现在,刘大人竟然还要为渎职枉法之人收殓尸身,你是他同伙,还是说你高高在上的日子久了,看不到北京城外的黎民受难?看不到百万计的灾民饥寒?亦或者,他们在你眼中,根本不算人?”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刘宗周可不敢接下王琦扣上来的这么一顶脏帽子,他也不想和王琦纠缠,直接一挥手,指挥身后卫兵道:“去把尸体抬过来!”
噌!!!
王守信为首,百余亲卫一瞬间同时拔刀。
那阵势,谁敢上前一步,死!
“你......琅国公,你敢动手?”刘宗周没有想到王琦反应竟然如此剧烈,你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已经开始忌惮你了啊?无数百姓围观的北京城,也敢动刀?
“这个人,与后金所犯罪行别无二致,宰了就宰了,要收尸,让高攀龙自己来!”王琦冷笑一声,直接迈步走。高攀龙乃是东林元老,又是何天友的老师,这个时候如果把其人牵扯进来,那么王琦的计划成功一半。
与此同时,王守信等人也是同时收刀,护卫仪仗随着王琦进城而去。
只留下城外震惊当场的百姓和士子们:大明武曲,着实狠。
不多时,皇宫内。
“王琦要将何天友的尸体与建州放置一起?”朱由校将奏本放下,抬头看向回来汇报的小太监。
“琅国公说,若是想要取回尸体,让高攀龙自己来,”小太监气喘吁吁,从城门外骑马回宫传递消息,着实太远了。
“知道了,下去吧,”朱由校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躺回到御座上,呼吸短促而不匀。
不多时,大殿内只剩下朱由校一人独坐。
睁着眼睛,望着穹顶的五爪雕龙,朱由校身心俱疲。
作为皇帝,他是喜欢而且想要重用王琦的,对于这个臣子也是看好的。
但是同样作为皇帝,面对如此功高震主的臣子,换做任何人来都要亚历山大......手握重兵,深得人心,最重要的,他比朱由校自己都要年轻,且身体强悍,正常来看,肯定比自己获得久的,古往今来,这不就是权臣的标配吗?
朱由校沉沉呼出一口气:“若是王琦能收敛锋芒还好,可是如此这般锋芒毕露,朕也只能以东林制衡之了。”
可是近日之事,又让朱由校深深地感觉到头疼。
王琦借着山海关难民之事,明显是要向着东林发难了。
作为皇帝的朱由校,要支持谁的?
“来人,去召叶向高进宫!”
为了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叶向高已经尽量的和东林撇清关系,而又明里暗里和王琦开始合作,无论如何,其已经是深谙平衡之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叶向高穿戴齐整,来到朱由校所在偏殿:“臣叶向高叩见陛下!”
“叶爱卿起来吧,”朱由校一个眼神,让小太监为内阁首辅赐座:“琅国公今日回京,你知道吗?”
朱由校见面便直奔主题,没有任何拐弯墨迹。
“臣听说了,”叶向高面色恭敬无比。
“他将何天友斩了,此事你也知道吧?”朱由校抿着嘴,靠在御座上看着叶向高:“聊聊你的想法,不要说些无用之语,言之有物。”
“王琦于朝廷,于辽东有大用,不可动!纵然是将何天友斩了,亦不可轻动,且琅国公还占有大义名分!”叶向高一开口,便现将基调定下。
一句话,琅国公于社稷之安稳有大用,不可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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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林呢?”朱由校追问道。
“以朝局论,亦不可偏废,”叶向高虽然是东林一党,但是已经和韩爌等人分道扬镳,现在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