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知道,我下这种狠心,内心有多痛苦。就算是杀人,那种脏女人也不配死在我手里,于是,我授意了二弟去做这些,当然,我也答应了会帮他善后,保证这事不会有人追究。”
他轻笑,“二弟在家里不得我爹的心,不讨我的喜欢,他一看有机会亲近我,给我办事,还能顺便除了害他不讨人喜欢的三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肯定要问,根据你掌握的史料,我三弟明明是活着善终的,怎么会死了呢?对不对?”
金灿狠狠把第棺首的画最后一笔圆了,恨恨的打开第二幅画。
虽然不能说话,可是紧紧咬着的腮帮和攥的发白的关节却透露出她此时的心情——想宰了陆大少的心情。
但金灿确实也好奇,但是又不想被陆大少看出来自己好奇,于是强忍着愤怒与好奇,只管静静的挥动画笔。
你越是不在意,他才会越要讲给你听。
陆大少等了半天不见金灿有什么反应,心里略有失望。
他很享受别人猜不透自己的每一步棋的用意,最后解释给他们的时候,那种恍然大悟的蠢样子。
像二弟那种蠢人,用起来毫无挑战性,简直无聊。
而三弟就不同了,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无数个局中局,计中计,连环计,才让三弟相信,他如果与那个女人在冥婚夜随她而去,下辈子就能在一起。
陆大少说的洋洋得意,金灿听的手都气的抖。
“你看。”陆大少,走到棺材前,望着三弟摇头叹息,“我这也不算是食言,确实是让他们死同穴了。”
棺画已经画到了封尾最后一面,画到这里,金灿才恍然大悟,自己都画的什么东西。
怪不得画的有水有树,有火有风……
这不就是八个方位的八种属性吗?
木是青色基调,方位东。
白色的山石方位西,属金。
红色的火焰是南,黑色的河流是北。
而棺材盖子的黄色原来是土。
理解了这个棺画的奥妙之处,金灿心中突然想到了个不知道灵不灵的破解之法。
她此时正在画棺尾,正好是河流,那么棺木下葬的时候应该就是头北脚南了。
黑色基调的河流,画起来一不小心多出来一点点墨汁,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浪涛飞沫。
想到这里,金灿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
深呼吸再深呼吸的装作不小心点上那一小点墨迹的时候,陆大少正说自己怎么聪明,从小一步步成为陆家族长的光荣事迹,四号没有注意到这里。
金灿长舒一口气,收笔,起身,示意陆大少她已经画完了,等着他来检查棺画。
陆大少绕着棺材巡视一周,在棺尾部分停下,盯着那副黑色基调的画良久不作声。
他盯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盯的金灿额头开始冒冷汗,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做了手脚的时候。
陆大少才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如今,我才真是对那位高人佩服的五五体投地了,他说的当真是一点不差。”
不差什么?
金灿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已,打手势问他讨要解药的样子透着一点心虚。
陆大少递给她一杯水,温柔的说,“解药。姑娘辛苦了,待会我有重谢。”
金灿怀疑这根本不是解药,也不确定陆大少到底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手脚。
她端着水,小小啜了一口,偷偷观察陆大少的神色。
觉得并无不妥。
这才心中暗骂自己想得多了。
自己可是专业的画棺师。不要说这种鬼画符似符箓似的棺画,就是真正的棺画,她多了一笔少了一笔,除了专业人士,平常人岂能看得出来?
这也太对自己手艺没信心了。
想到这里她,放心的一大口喝完杯中水。
然后就觉得眼皮极为沉重,人一下软倒,陆大少连忙一把将她接住,打横抱起。
他母亲的!又被这孙子迷晕了!
金灿心中骂出这么一句,接着就彻底昏死过去。
这次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僵直,但脑袋能自由活动,她转了转头,就看到旁边躺着脸色惨白的陆绍元。
目光下移,能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新娘婚服,脚上的绣着并蒂莲花的红绣鞋还上了扎脚麻绳。
不消说,这是被陆大少这个畜生装进自己画的那口大棺材里了。
正暗骂自己两次栽在陆大少手里呢,头顶上一黑,陆大少那张欠扁的脸就出现了。
他举着一盏烛台,照了照金灿的脸,笑嘻嘻的说,“高人猜到了你会在棺画上动手脚,甚至连你会动哪一笔都料的分毫不差。所以,他才会故意少画了那么一点,说你自会补齐,我本来还不太信,想不到果然。”
“真是不服不行啊。”陆大少哈哈大笑着,“你火化了那个婊子的尸体,那就只能委屈你代替她给我们陆家做点好事了。”
锁烟儿睚眦欲裂,恨不得吃了这个人。
可如今浑身被绑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