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肮脏,越来越污浊。他呼吸的空气也正在从闷热转为阴凉,刺鼻的化学品味道充斥了整个鼻腔。
他一路走,一路向下最后,他走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面前,这才慢慢地停下。
这人比他要高一些,正俯瞰着他,用皮革材料制作而成的外套并不合身,手臂处非常紧绷。他握着一把自动枪,站在了一扇门前。
这扇厚重的铁门表面非常绚丽,五光十色。但这并非它原本的颜色,是那些被人用铁丝绑在门上的霓虹灯管制造出了这种颜色。
灯管弯曲,形成了十几个字母,进而拼凑出了一个艰涩的生造词,非常可怕的噪音正在从门后传来,还伴随有震动。
【嘻吻】
“你有事吗?”拿着枪的男人很不客气地问。
“我想进去。”图杰阿说。
“干什么?”
“喝酒。”
“我们不卖酒!滚开!”男人粗野地吼道,臭气和口水从嘴里喷溅而出。
他牙齿的状况很糟糕,而且,不卖酒这句话,也当然是个谎言,后面的那句滚开更是无礼至极。但是,看在他手里那把枪的份上,图杰阿暂时让这个谎言成了真话,也默默地原谅了他无礼的行为。
按道理来说,一般没事找事的人都会在这个阶段被吓退,而图杰阿不同。
他是没事找事的专家。
“让我进去。”他仰起头,对那个男人要求道。“我不会在里面待很长时间的。”
“噢,你想都别想。”男人冲他挤出一个假笑。“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白痴?星港的事已经传开了!”
与此同时,图杰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后也传来了一些被刻意弄出的噪音。有些人正在逐步逼近,很明显,这家酒吧也和他们的无数个同行一样安置了许多个守卫。
他皱了皱眉。
是的,所有生活在巢都灰色地带的人都拥有或简陋或复杂的情报网络,他们总是消息灵通,也总是能通过种种手段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在警局里仅仅只待了四十分钟不到。
哪怕算上他抵达这里所花的时间,总共也不会超过三个泰拉时。这点时间甚至不够一个瘾君子爽上一次,他的身份却已经暴露得一览无遗
正当思考之间,一杆枪却被人顶在了他的腰上,图杰阿侧头看了一眼,一张丑陋且大汗淋漓的脸闯入了他的眼睛。
“你不想死吧,调查员先生?”那个人问。
“当然。”图杰阿说。
除此以外,他就没说什么了。看似一切平静,可他的肌肉却已经彻底紧绷。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他闻到的一种气味。
那是一种强烈的、不正常的臭味,正在从那张丑陋汗脸的主人身上散发出来。
图杰阿慢慢地举起双手,转过身,从不怀好意的人群之中经过,一点点地离开了这条小巷,并记住了那些散发出臭味的人的脸。
令他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除了那个大个子男人以外,其他人身上居然都有那种味道。
他想着这些,走出了小巷,却没有走远,而是靠在了小巷口外侧左端的墙壁上,慢慢地将右手伸向了大衣内兜。
此刻,天空已经彻底变得黑暗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远离了正常的生活区的关系,这地方既不黑,也不亮,低矮的建筑群落拥有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诡异特质。
图杰阿心不在焉地看着它们,一把沉重的转轮手枪就这样被他拿了出来。加长枪管,十二发弹丸,复合材料握柄
他一路走来,抵达这个偏僻的世界,一共历经了三次搜身。一次是货船,一次是执法队,最后一次是警局。
但是,不知为何,不管是水手还是心不在焉的执法队成员,又或者是严阵以待的警员,他们都没能发现这把一直待在图杰阿大衣内兜里的沉重武器,仿佛它在这以前根本就不存在。
“那混蛋绝对是疯了,妈的,这群调查员疯子,利塔特拉可不是他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有人一边说,一边朝着他所处的地方走了过来。
脚步声很多,并不只有一个。他们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如何悦耳,就像他们的嗤笑一样嘈杂。他们开着玩笑,慢慢地走了过来。很明显,他们并不放心图杰阿,要确认他是否真的走了。
而这就给了他机会。
砰的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穿了一张汗淋淋的丑脸。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三发枪声,图杰阿从墙壁处离开,大衣飘荡,粗呢帽下的那双绿眼睛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守卫。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表情。
图杰阿一口气打光了十二发子弹,留下七具尸体。他转过身,退弹,换弹,慢慢地回到了巷子口,再次靠着墙等待了起来。
大概半分钟后,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小巷内急促的响起,还有一个男人剧烈的喘息声。他靠近了,然后呆住了,呼吸声一下子就消失了。图杰阿几乎都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了
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
于是他离开墙壁,回到了小巷之内。
他举着枪。
“别动。”图杰阿说,并咳嗽了两声。“你不想死吧,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