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很可能会对他们的时间线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试想一下,如果扎布瑞尔和他带领着的新兵仪仗队们在此时与他见面,那么,卡利班之乱的结果是否会
“改变?”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一声轻响同时爆发,雄狮的杀意让他在难以被称作时间的碎片中拔剑出鞘,杂草与灌木的碎屑缓缓飘动。尚未来得及落地,塞拉法克斯的声音便卷土重来。
“扎布瑞尔活了下来,父亲,但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些新兵们没有。请想象一下,如果他们活下来了,你这支卫队的情况是否会好上一些?”
巫师一面说,一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雄狮皱起眉,他对此事实际上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塞拉法克斯到底是如何钻进他的脑海中的。
“我没有钻入您的脑海里。”巫师继续说道,他似乎并非孤身一人,某种单调且执着的嗡鸣声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话音。
不知怎的,雄狮竟然对这声音感到熟悉,但他没有立刻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甚至在这个念头上浮的下一秒便立即将它沉入诸多复杂的思绪之中。
他接受过相关训练,早已今非昔比,而那些训练似乎起了效果,塞拉法克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只是与您有了某种连接,原体,就像是一个远程通讯频道,仅有您与我存在其中。它是双向的,我能隐约地听见您的一些想法,反之亦然。”
雄狮眯起眼睛,不发一言,只是在森林中挑选了一个新的方向,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您有多久没有回到过卡利班了?”塞拉法克斯喋喋不休地问,嗡鸣声依旧。
“我不得不说,您对待自己的家园世界实在是非常冷酷。这些年里,我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藏在亚空间内,但也在尽量搜寻与您有关的消息。”
“我知道,自大叛乱结束以后,您仅回过两次卡利班。一次是为了改革制度,另一次则是为了处死一些人再怎么说,它也是您的家啊。”
雄狮闭口不答,他的思绪此刻冷寂如冰。
曾从阿泽克·阿里曼那里学习到的神秘学知识以及接受到的抵抗训练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几乎没花什么力气,便依靠着一些由无意义的片段堆积而成的想象将塞拉法克斯从他的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带着遗憾的叹息,巫师的声音于顷刻间远去,雄狮也再度孤身一人。
总是如此的。
莱昂·艾尔庄森悄无声息地吐出肺中残留的最后一点空气,瞳孔逐渐变得尖锐、细长。狩猎者的独有秘诀正伴随着他深入森林之中逐渐显现。
人类显然是不应该具备这种能力的,而他绝不会辜负那个将这些事物慷慨地赠送给他的人
他全副武装地碾过枯叶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腐败且下陷的泥土无法吞噬他的钢靴,林间沉睡着的野兽们甚至在并未察觉到他的情况下自然惊醒,被本能驱使着做鸟兽散。
其中一些慌不择路,竟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而雄狮没有痛下杀手。
需要讨伐的巨兽早已死去,而这些生物不过只是寻常动物,无论它们究竟有多么凶猛,他都不会在它们对他并无敌意的时候发起攻击
“如果你对待我们也有同样的耐心就好了,父亲。”
雄狮再次停住脚步。
塞拉法克斯的声音离他似乎更近了一些,那嗡鸣声也是如此。雄狮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重新回来的,但他并不想顺塞拉法克斯的意。
因此,在巫师的声音重新响起以后,雄狮便再次将那困难的训练重新做了一遍。他得到相似的结果——当他的斗篷扫过巨树的枯枝之时,塞拉法克斯的声音便再度消失。
但这样显然不是长久之法,雄狮不会忽略这两次单方面对话中塞拉法克斯表现出的不同
他必须尽快找到赦天使们,然后再找到塞拉法克斯,而且他必须争分夺秒,抓紧时间,天上随时都有可能下火雨。
“是的,随时都有可能。”塞拉法克斯说,声音沙哑且近在咫尺。而这一次,那嗡鸣声消失了。
“只是——”
雄狮头也不回地挥出一剑,这一剑快得已经超越了某种极限。当它将一颗巨树一分为二,使那参天巨物轰然倒塌,碾压一片之时,挥剑时产生的声响方才锐利地爆发。
它混在了倒塌带来的爆炸般的巨响中,并不显眼,却货真价实的存在,一如那正在雄狮眼中沸腾的真切杀意。
塞拉法克斯站在他身前,却毫发无损。
他的脸上仅有一种表情存在,那种难以形容的巨大悲伤实在是明显至极。任何一个尚有自尊的人都不会喜欢将这样的真情在他人面前流露,但塞拉法克斯却这样做了。
他允许了自己的软弱,脸部肌肉正在抽搐,那向下弯曲的嘴唇和几乎流泪的双眼深深地刺痛了雄狮的眼睛。
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塞拉法克斯必定做了什么,此事极可能罪大恶极到巫师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猛地抬起头。
天空开始燃烧。
只在一瞬间,雄狮便明白了那令他感到熟悉的嗡鸣声到底是什么: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