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件事置与任何评价,交流就这样无声地完成了。
卢瑟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盘旋在他头顶,为他做了手术的庞大机械触手也在此刻缓慢地收回了天花板之中。
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感仍然盘旋在他的心中,让他的步伐都变得有些虚浮。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身处神圣泰拉,而且完全没有遭受到囚犯的待遇。
什么囚犯会被配给这样的一条仿生手臂?
他们走出门,开始在幽暗的地下行走。这里布满尘埃的味道,地面腐朽,地砖看上去像是拥有几千年的历史般古旧。
蜘蛛网堆积在墙角,不时甚至能看见遗落的骸骨。诡异的是,这里明明没有火把或其他任何光源,但却亮如白昼。
“我们要去哪,卡里尔大人?”卢瑟开口问道。
“你我现在已经算是同僚了,卢瑟爵士。”卡里尔目不斜视地回答。“因此,没有必要再称呼我为大人了。至于我们要去哪当然是去见顶头上司了。”
顶头上司?
卢瑟不由得开始思索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着的含义,他完全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人能做卡里尔·洛哈尔斯的顶头上司。
这位来自第八军团的教官虽然名声不显,但他身上显然有诸多秘密。且不提他那唤起亡者的可怕能力,光是身高,和那与康拉德·科兹极端相似的外表,就已经完全足够令人浮想翩跹了。
将这几点组合起来,再加上他手握泰拉密令的事.卢瑟对他的真实身份已经有了数十个猜测了。
他保持着思考,努力地忘记着不屈真理号上所发生的事,并在数分钟后来到了一个洞穴之中。这里没有尘埃的味道,但同样古老。
墙壁和地面都是石头做的,是那种最原始的的石头,可是,它们却非常光滑,仿佛曾经被人精心打磨。一个披着深绿色长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洞穴里,手握一把沉重的权杖。
卢瑟一眼便看见了那权杖顶端的金色天鹰,瞳孔当即一缩。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太慢了,卡里尔。”他略带指责地说。“而且,一台手术难道需要耗费数个小时吗?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你何不将这句话对卢瑟爵士的主刀医生说呢?”
那人没有再回答这句话,而是将他严厉的目光投向了卢瑟,袍子的兜帽下方,一双若隐若现的幽深眼眸缓慢地亮起了如闪电般的蓝色光芒。卢瑟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身体颤抖,足足几分钟后才恢复正常。
“勇敢,但也愚蠢。”马卡多略带批评地说。
“你的自我牺牲并未让第一军团的问题得以解决,卢瑟爵士。实际上,你的离开反倒可能为他们增添更多问题。没有你这样的人从中周旋,那些泰拉裔老兵与卡利班人的矛盾冲突会越来越大。”
他抬起手,让权杖重重地在地面上顿了一下。光滑的石头在刹那间变化了,银色的金属取而代之,细密的纹路在天花板上密布,正散发着迷蒙的光芒。
有一张金色的圆桌在不远处安静地等待,座椅像是光芒般闪烁。天鹰在长桌表面振翅欲飞,另一个被三条横线穿刺的I字则在天鹰下方散发着猩红的光。
“您是.?”卢瑟惊愕地开口,他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思考功能却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掌印者,马卡多。”卡里尔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一位固执的老人,由于太喜欢抱怨,所以不算是个多么好的聊天对象。”
掌印者摘下自己的兜帽,对卡里尔的话置若未闻,只是用空出的左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前去圆桌入座。卢瑟深吸一口气,和卡里尔一同走了过去。
马卡多坐在左手第一位,卡里尔则是右手第一位,主位被刻意地空了出来。顺着马卡多的手势指引,卢瑟坐在了卡里尔后面,并在入座后感受到了强烈的冰冷,通汇全身。
“首先,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冤屈,卢瑟爵士。”马卡多凝视着他,声音冷静而睿智,话语极富条理。“密教对我来说是个并不陌生的组织,但是,不管是对你,还是卡里尔来说,它都是个谜。”
掌印者松开手,他的权杖化作光芒消散。金色的长桌则开始散发更加强烈的金色光辉,数秒钟后,一些图像从中跃现,大多都是些模糊的图像,并不清晰,看上去是甚至像是剪影。
卢瑟凝视着它们,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流从他的骨髓深处冒出,冲进了大脑。
他没有感到愤怒,只有极端的理性。
“这个组织的成员并不明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其内有异形,也有人类。它们很少真正停留在某个地方很久,在银河间移动的方式也并不为我们所知。不过,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试图影响人类了它们最早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尚未走出太阳系以前。”
马卡多不带感情地叙述着,他的声音中没有恨,没有感情,没有任何东西。
“它们的目的仍然是个谜,但是,任何异形都不可信,尤其是它们这样的。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卢瑟爵士,倘若你没有选择牺牲你自己,又或者是第八军团决定在不屈真理号上就立即依法处置这件事,不留情面你可以想象一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