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吴三千遗孀的一纸诉状,告上了应天府衙。
状纸里,死者吴三千的死因有凭有据。
出了人命官司,应天府尹高守礼立刻派了一众衙役,明令要将朱寿缉拿归案。
一到朱寿的府院,班头便翻身下马,带着十几个衙役,来势汹汹地把整个府邸包围了。
“朱寿何在?!”
朱寿不禁皱着起了眉头,问道:“有事?”
一见到了正主,那班头顿时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便是那败家子,你杀了人,跟咱往应天府衙门走一遭吧!”
杀人?
朱寿一下愣了,问道:“本少爷杀谁了?”
班头厉声道:“商贾吴三千在你府上受了暴打,当晚不治身亡,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
听了这话,朱寿一脸的愕然。
啥?
吴三千死了?
黄子澄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这个人也太小心眼了吧,才一天的时间,就等不及了。
想到这,他不禁摇了摇头,惋惜地道:“哎,早日今日,我还不如直接送那家伙上西天呢,竟让他死在这等小人的手里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
见他摆出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班头气的大怒,单手按着刀柄,喝道:“来啊
,把这败家子给咱绑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衙役冷脸上前,便要动手。
府里的下人们看着这一幕,顿时火了!
尤其是管家老方,更直接地把朱寿护在了身后,抄起了长棍,冷道:“放肆!我看谁敢欺辱我家少爷!”
他眼神冰冷的向班头扫去,寒芒毕露!
一众府里下人也是面色冷峻,一种杀伐的铁血气势顿时弥漫,吓得众衙役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
这些人,乃是百战不死的锦衣缇骑!
光是一个人,就足以干翻这十几个应天府衙役!
还怕这种小场面?
一时间,两方人马对峙起来,气氛剑拔弩张极了。
可就在这时,朱寿忽然笑了一下,吩咐道:“老方,让下人们把家伙什儿都收起来吧,少爷我跟这帮衙役走一趟应天府。”
老方一下惊的目瞪口呆,忙道:“少爷不可啊,去了应天府衙,这帮混账还不知要怎么对付您呢!”
朱寿气地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老东西,真是脑子不灵醒,本少爷像是寻死之人吗?”
“那混账的应天府尹敢污了本少爷的清白,本少爷是要去找他算账!”
“快去准备快马!”
“今日,本少爷带你们去大闹应天府衙!”
早在
打了黄子澄的走狗吴三千之时,他就琢磨好了应对之法。
吃了人命官司不怕,怕的是事情闹的不够大。
人又不是他杀的,若是应天府尹官官相护、断案不公,事闹大了,一旦民怨四起,定会惊动洪武皇帝朱元璋。
到时候,掉脑袋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应天府尹这个当官的了。
老方一听朱寿的话,这才眉开眼笑地道:“少爷,老奴这便去准备几匹快马。”
来了马厩,他还不忘对一个暗中守着的锦衣卫吩咐道:“快!立即快马入宫,将此事告知陛下!”
锦衣卫不敢怠慢,当即骑着快马,赶往宫中。
朱元璋听完了事情经过,震怒不已!
小小应天府尹,竟敢拿押了咱的大孙?
该死、该杀!
“传旨,召吏部尚书詹徽、锦衣千户徐增寿入宫!”
一进谨身殿,二人忙不迭的跪倒于地。
朱元璋背着双手,一脸的淡漠。
“詹徽,你是吏部尚书!”
“你告诉咱,大明官员尸位素餐,坑害百姓,该当何罪?!”
见陛下震怒,詹徽一下懵了。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是道:“陛下,臣不解。”
朱元璋冷着一张脸,对蒋瓛使了一个眼色。
蒋瓛登时拱手出列,正色道:“河南府水灾,朱寿心怜
万民,献于朝廷十几万石粮食,大功于朝!”
“然,应天府尹高守礼,要以命案诬蔑他的清白,陷害忠良!”
这话一出,詹徽面色大骇!
他吓得跪在地上,把头磕的叮当响,忙对朱元璋道:“陛下,臣治下无方,臣万死!”
“臣这便派人将高守礼这狗官押来,问罪下狱!”
“不必了!”
朱元璋冷着一张脸,袖子一甩,喝道:“徐增寿!”
“臣在!”
“带着你的千户卫所,即刻快马去应天府衙,把高守礼给咱拿下昭狱!”
“臣遵旨!”
朱元璋点了点头,徐增寿乃中山王徐达第四子,忠心耿耿,由他办案是最放心的了。
接着,他又命太监将一道圣旨以及免死铁劵,送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们二人,带着这铁劵前去应天府衙,赐给朱寿!”
“若是朱寿少了一根汗毛,咱砍了你们的脑袋!”
詹徽和徐增寿对视了一眼,心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