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大震!
转头一看,说话的竟是户部尚书赵勉。
刘三吾一见是自己的女婿开口,不禁气的大怒,痛心疾首地道:“你这混账,乱说个什么?”
“还想租诗,是想把老夫的脸面丢尽吗?”
被岳丈劈头盖脸地一番训斥,赵勉脸色涨红,带了几分羞臊。
说实话,他也不想开口说这话的,可没办法,这首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名留青史!
传于万万年!
搁谁谁不心动啊?
反正脸都丢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脸大义凛然地道:“岳丈,咱读书人的事,能叫租吗?”
“小婿这是怕这诗落在徐增寿的手里,定会明珠蒙尘,这才用银子将诗请来,供奉在咱家的书房之中,让子孙严加看管,免得再落贼人之手!”
刘三吾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默默捋着须,沉吟了几下,这才缓缓说道:“贤婿啊,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诗,是不该放在这厮的手上,否则便是暴殄天物。”
“咱家乃是书香门第,诗书传家,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代为看管吧。”
赵勉得了岳丈的支持,不禁心下一喜,忙是高声道:“小公爷,一千两租诗,你意下如何?”
一旁的颍国公傅友德等一众武将,见这翁婿二人一唱一和,震惊地嘴巴张大,可吞下一个鸡蛋。
卧槽……
这帮文官竟真的要租诗?
文人的风骨呢?
气节呢?!
而徐增寿听了之后,心中则是几乎要乐开了花。
可算上套了!
咱妹子绝了!
可一听赵勉只出一千两银子,他顿时没了兴趣,摇头晃脑地道:“一千两,这不是在羞辱咱,是在羞辱这首绝世好诗啊!”
“想租诗,起码也要掏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
众人的脸色,一下黑如锅底。
这徐家的老四,心也太黑了!
一时间,很多本想争抢诗文的人,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就在这时,又是一个文官抬起了手,开口道:“小公爷,在下愿掏三万三千两!”
傅友德傻眼了!
他认得对方,乃是翰林院的修撰,堂堂清流之中的清流,竟也要掺和一脚?
“刘修撰,你这租诗……也不怕旁人骂你有辱斯文?”
刘修撰浑然不觉丢脸,义正言辞地正色道:“斯文?有辱什么斯文?”
“颍国公莫要说笑,下官这是为了我大明文坛之瑰宝,顺利流传于后世,出一份力所能及之力!”
“刘修撰说的对啊!”
“我等岂能坐看绝世好诗落于贼手,便是洒尽满腔的热血,也定要将其解救出来!”
傅友德一众武将嘴角疯狂抽搐。
他娘的!
怪不得在朝堂上斗不过这帮文官,这嘴也太犀利了!
一个丢尽脸面的脏事,愣是让这帮臭读书的说成了一桩光宗耀祖的美谈!
咱算是服了!
可此时的刘三吾等人满面振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一个个激动极了。
读书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名声!
为国尽忠,为生民立命,为天下谋太平,他们已经做到了。
可这生前身后之名,全然没个着落。
如今,徐增寿这一首不知从何而来的诗文,一字字一句句,完全就是一个清白臣子最为真实的写照。
他们若是将其占为己有,啊呸,是租下来代为看管,署上了自己的姓名,将来后世之人翻开史书,该如何想?
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无数读书人毕其一生,也要为之追赶的标杆!
为人臣子的巅峰啊!
掏几万两银子租下来,传于万万年,很贵吗?
不贵啊!
丢人吗?
不丢人啊!
众人如疯了一般,激动地站起了身,纷纷对徐增寿大叫道:“小公爷,在下愿出三万五千两!”
“本官出四万两!”
“天杀的,你们的祖产都这么丰的吗,咱出四万五千两!”
徐增寿脸都快笑出褶子了,哈哈大笑道:“慢慢来,一个一个来,没出价的赶紧出啊!”
“说晚了,诗就要被人抢走了!”
傅友德等一众武将,对这一幕已觉得
麻木了。
哎!
一帮文官,竟跟市井小贩一般叫卖诗文……
这说出去谁敢信呐?
“四万六千两!”
这时,赵勉兴冲冲地又叫了一次价,不免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吏部尚书詹徽,问道:“詹兄,你为何不发一言?难道对这诗不感兴趣?”
詹徽淡然地捋着须,笑呵呵地道:“不了,老夫囊中羞涩,家中没那么多祖产挥霍。”
“这诗,你们争吧。”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失笑不已。
他已经看出,徐增寿这诗是从何而来的了。
这厮往日大字不识几个,偏偏见了朱寿一面之后,竟拿出此等好诗,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