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众翰林、六部官员心态都炸了!
带头死谏陛下不可开海之人,正是方孝孺啊!
可一转头,这老家伙居然反水了!
气节呢?
脸面呢?
这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啊!
下一刻,众人面上皆是气恼而激动,振声怒斥:“方老匹夫!你你你……你无耻之尤!”
“方老贼!你个天杀的,竟把我等当作傻子一般耍弄,也太不是人了!”
“恩府,您何至于此啊?!”
“不妙不妙!莫非方翰林是中邪了?不然岂会支持陛下开海?!”
这话一出,众人悚然大惊。
一个拜入方孝孺门下的翰林顿时急了,放声大叫:“恩府莫慌!喝了童子尿便可驱邪,学生救您来了!”
说罢,两手一撸袖袍,便要脱了裤子。
眼看对方摆出的架势,方孝孺吓了一大跳,脱口断喝:“混账!你想欺师灭祖不成?!”
“敢呲老夫,抽不死你,滚一边呆着去!”
屈于恩府之淫威,对方吓得一哆嗦,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
方孝孺冷然的目光,则是扫向一众翰林,尤其是盯着自己的门生,大声道:“都给老夫滚回翰林院,休要趟浑水!”
一旁的刘三吾皱着眉头,也大喝道:“尔等回去之后,亦不准妄议海禁!”
这些人,皆是读书人的种子!
万万不可被那帮通倭之乱臣贼
子,拉入泥潭,甚至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对于这两位文人领袖的吩咐,一众翰林不敢怠慢,忙不迭起身,垂头丧气的走了。
眼看着他们离去,余下的一批六部官员傻了。
该死啊!
说好的大家一起死谏、反对开海呢?
你们这帮翰林闹完了一通,说跑就跑了,我等咋办?
这不是把我等架在火上烤吗?!
一些心怀鬼胎的六部官员,登时打起了退堂鼓,忙是顺坡下驴地道:“哎呀,我等也不死谏了!”
“本官要有一大摊子事要忙,得赶紧回部堂了!”
“哦对,本官也是一样!”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可这时,蒋瓛迈步上前,冷冷地道:“陛下有旨!敢冒犯天颜,你们在殿外跪满十个时辰,方可离去!”
十个时辰?!
这是要跪死人呐!
众人吓得面无土色!
正欲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太监的高呼:“太子殿下到!”
话音刚落,朱标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谨身殿门口。
所有人面色一肃,忙不迭跪倒于地,恭谨地道:“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咳咳……”
朱标重重咳嗽了两声,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一众六部官员还以为朱标是来救自己,顿时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说道:“太子殿下,还望您向陛下求
情……”
朱标冷着一张脸,挥手打断了话头,淡淡道:“休要再说,都老老实实跪着吧!”
众人一脸懵逼。
咋回事?
一向仁慈的太子殿下,竟也不近人情了?
至于方孝孺和刘三吾对视一眼,则是心头一震!
看来,太子殿下也是晓得这帮贼子的通倭之举了。
而两人恍然之余,心中也泛起了浓浓的哀意,太子殿下的病越来越重了啊……
朱标微微凝眸,看向了刘三吾两人,淡笑道:“两位,随孤一起进去见父皇吧!”
“遵旨!”
谨身殿内,朱元璋正在埋头批阅奏疏。
一见朱标带着二人迈步走入,他连忙迎上前去,心疼地道:“标儿,你咋来了呢?”
“快,快坐下歇息!”
说罢,便亲自搀扶起了朱标,扶到了龙椅坐下。
朱标倒是吓了一跳,忙挣扎起身,摆手道:“父皇,儿臣可坐不得,这不合礼制规矩!”
朱元璋暗叹一口气,只好作罢。
朱标抬眸问道:“父皇,外头跪着的乱臣贼子既是通倭,您为何不处决了他们?”
对于倭寇,尤其是通倭的大明臣子,他再仁慈,心中也生不出半点宽恕之情。
朱元璋摇了摇头,笑道:“标儿,这都是一群被人推出来挡刀的罢了,咱要是杀了他们,岂不就是打草惊蛇了?”
“原来如此……”
朱标恍然之余,便忍不住问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不解,我大明海禁多年,您又为何要开海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标儿,咱要开海,乃是有天大的好处!”
“这四海之内,存着无数大黄鱼!”
“此鱼,足以填饱沿海百姓的肚子啊!”
一旁的方孝孺激动难忍,也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四海之内,鱼不鱼的不要紧,还有着无数化外之民,等着我大明施于教化!”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问:“什么什么化外之民?你这老家伙,莫不是真患了脑疾?”
方孝孺不敢怠慢,连忙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