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江南世族看着蓝玉目光冷然、刀身染血,吓得脸都白了。
什么鬼?
这厮胆敢佩刀入殿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当庭杀人?
难道不怕陛下降罪?!
出身于江南士族的顾凝之惊惧之余,也不禁气怒,大骂道:“凉国公,于殿前持刀杀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蓝玉也不废话,转瞬迈步上前,噗嗤又是一刀挥了下去!
哐当!
一颗人头直直掉落于地,砸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蓝玉目不斜视,冷冷盯着众人,问道:“来,可还有不知死活之人?!”
一众江南士族眼睁睁看着顾凝之的尸首无力倒下,吓得瞳孔紧缩,心肝直颤!
为何啊?
到底是谁给蓝玉的勇气,竟敢如此的放肆?!
也就在这时,太子朱标抬手一指蓝玉手中的精钢刀,笑道:“凉国公此刀,可开得四海之承平!”
这话一出,傅友德一众淮西武将面色大震!
明白了!
太子之意,即是陛下之志!
所有武将齐齐轰然跪地,高声道:“太子殿下所言,臣等附议!”
“陛下,臣等谏言,我大明定要开了海禁!”
随着他们这一跪,一众本在观望事态的大臣也不淡定了,也跟着纷纷下跪。
“陛下,臣吏部尚书詹徽上疏,我大明当开海禁,挥师宇内!”
“臣兵部
尚书秦达,附议!”
“臣沈溍附议!”
“臣赵勉附议!”
“……“
群臣谏言之声,如雷炸响!
朱允炆惊呆了!
卧槽!
咋回事,到底咋个一回事啊?
这事咋跟娘说的反过来了?
不光是他,一众江南士族也懵逼的找不到北。
当年陛下颁旨禁海,这帮人可是铁骨铮铮,一个个赞同极了啊!
可如今,你们咋还反水了呢?
反水也就罢了,这下我等江南士族尴尬了呀!
蔡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过身来,望向了坐于御案的朱元璋,哆嗦开口道:“陛……陛下……”
朱元璋居高临下,挥手打断了话头,淡淡地问:“怎么,又想劝谏咱不可开了海禁?”
蔡同跪在地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忙道:“不不不,臣是想谏言陛下,我大明定要开海!”
见他服了软,一众江南士族的骨头也不硬了,也赶紧跟着磕头表态。
事到如今,已经拦不住陛下开海了。
与其惹的陛下大怒,反不如弃卒保车,舍了海外之利。
捞不到海外银子,大不了去坑百姓兜里的活命钱嘛!
朱元璋见他们这副德行,淡淡道:“还算你们识抬举!”
众人听罢,一下松了口气。
可这时,朱元璋脸忽然冷了下来,环视群
臣:“既是如此,也该算算你们的通倭之罪了!”
轰!
话音一落,群臣面色大骇!
江南士族,一个个全都如遭雷击!
通倭之事,咋东窗事发了?
明明百密而无一疏啊!
原来,一切勾当,尽在陛下之手掌握!
不,不对!
琢磨这个干甚,当务之急,是要向陛下乞求宽恕!
于是,一众江南士族登时叩首于地,嗷的一下哭了:“陛下,臣等冤枉啊!”
“臣等忠心为国、鞠躬尽瘁,岂会干出这等祸国之举?”
“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望陛下明鉴!”
朱元璋面无表情,淡淡道:“好,很好,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蒋瓛!给咱宣一宣这帮乱臣贼子的罪状!”
“是,皇爷!”
蒋瓛迈步而出,立马打开一封奏本,冷声喝道:“洪武三年起,杨维桢之杨家,私通张士诚余孽,十余年间,输送共计八万石粮食!”
“张士诚余孽以一石十两反哺杨家,赃银共计八十余万两!”
“洪武五年,顾瑛之顾家,闻海外之利,私通倭寇,倒卖茶器、盐巴,共得赃银百万两之巨!”
“洪武六年,蔡子英之蔡家发现生铁私矿,与杨、顾两家联合,倒卖军器于倭寇,得赃银一百二十万两!”
“洪武八年,吕家知晓三家之大罪,瞒而不报,至今时之洪武
二十四年,共收取贿银三十万两!”
“四家所得之赃银,合折我大明两年之岁收!”
话毕,整个谨身殿鸦雀无声!
赃银之巨,听来惊心!
群臣都要疯了!
尽管明知这四家私通倭寇捞了大把银子,可听到这个数目之后,还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怪不得,这些混账要力谏大明不可开海!
私通张士诚余孽,私通倭寇!
倒卖粮食、盐巴不算,居然胆敢倒卖军器!
这一样样,哪一个不是关于大明之生计?不是关乎生民之祸福?!
可就算如此,这帮士族还是干出这肮脏之勾当!
这些人的良心,是被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