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大学士刘三吾满脸的懵。
明教、明教!
以孔孟之道,宣以大明教化,这名号取的倒也正合圣心!
可很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方孝孺,忙不迭地问:“若以明教为名,教主为谁?!”
出于人多眼杂,方孝孺也不说破,大笑捋须地反问:“刘大学士,你说呢?”
刘三吾一拍脑门,登时恍然大悟!
好家伙!
看来,明教教主,正是皇长孙无疑了!
方孝孺下的这步棋,妙啊!
要是皇长孙登基之后,衍圣公一脉以教化万民之功,如诸朝之武将一般养寇自重,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
若把教化之功尽收拢于皇长孙之手,定是朱家皇帝吐哺,天下归心!
文治武功,亦如雄浑泰山而不可撼动!
好事!
转念一想,他便止不住的点头,很是耿直地竖起大拇指,惊叹道:“哎呀,方孝孺啊方孝孺,你这脑袋,多年迂腐如朽木!”
“今日,终于开明了一回啊!”
迂腐?
呸!
姓刘的,老夫告你毁谤啊!
方孝孺脸色顿时一黑,顺手掏出一旁兵卒的佩刀,怒指刘三吾:“刘老匹夫,尔要试试吾之宝刀锋利否?!”
刘三吾也不含糊,立马也抽出一柄大刀,哼哼道:“吾刀也未尝不利!”
“方老匹夫,你的门生走了大半,老夫的门生可都还在京师呆着呢!”
说到这,转头便对一众门生吩咐道:“来啊!”
“把方孝孺围了!”
“哼,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敢跟老夫放肆!”
“是,恩府!”
一声令下,众多门生作势欲围。
方孝孺顿时吓了一大跳,顺手把大刀一丢,抬头望天:“呀,天色不早,老夫回家睡觉去也!”
说罢,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一下子,刘三吾拔刀四顾心茫然,讷讷地道:“这老匹夫,何时这么怂了……”
也就在这时,朱元璋走上前来,说道:“老刘啊,秋闱在即,莫要耽搁了,赶紧去教授夏原吉、黄观的学问!”
刘三吾心头一凛,连忙拱手:“臣遵旨!”
此时,正值日上三竿,朱寿堪堪睡醒。
刚要去厅堂用膳,管家老方连跑带颠的过来,点头哈腰地道:“少爷,您的两位义子,登门求见!”
呦?
这么快就来了?
朱寿一下来了精神,忙挥手道:“快!快把本少爷的儿子们叫进来!”
须臾之后,夏原吉、黄观两人迈步走入正堂。
这阵子,两人身为读书人,却拜一个商贾为干爹,消息传入国子监诸多同窗的耳中,惹来无数人的讥笑。
在一众士子看来,岂不是认贼作父?
可终究,一日为爹,终身为父。
两人于一片骂声之中,还是固守本心,来此谒见。
刚走入正堂,一抬手,见了朱寿的面容,两人脸色却是绿了。
只见朱寿睡眼惺忪,穿着一身露膛的寝衣,大马金刀坐于主位,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姿态可谓是不忍直视。
夏原吉两人对视一眼,顿觉悲从中来,恨不得捶胸跌足。
造孽啊!
自己到底拜了个什么坑货为义父?
两人长叹了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孩儿叩见义父!”
“呀!”
“原吉,观儿来了啊,快快请起!”
朱寿伸手虚抬了一下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听说,再过几日
,便要秋闱了?”
“是啊!”
“科举好啊,要不是为父乃商贾之身,也想考个功名呐!”
“你们要争口气,发奋苦读,替为父圆了状元之梦呀!”
夏元吉两人连忙作揖道:“义父一言,孩儿们谨记,定不负义父之厚望!”
朱寿摇了摇头,说道:“正所谓,光说不练假把式!”
“既拜了本少爷为义父,定不可坏了你们的功名!”
“今日,为了叫你们高中登科头榜,为父临时抱佛脚,请了一个高人,给你们补补学问呐!”
高人?
补学问?
夏元吉两人心头一喜,赶紧问道:“敢问义父,高人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朱寿一下起了玩闹之心,笑嘻嘻地道:“这位高人,正是为父呀!”
啥?
高人竟是义父?
夏元吉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哭丧着脸道:“义父莫闹、莫闹啊!”
“不不不!”
“孩儿们读够书了,不用补学问,不补啊!”
朱寿摇头晃脑,一脸激动地道:“学海无涯,岂有读够之理?”
“田忌赛马!”
“若叫为父这个下等马,来教授你们这两个上等马,绝配啊!”
“榜眼探花,当尽是咱们父子三人的囊中之物!”
闻言,夏元吉两人嗷的一声哭了。
要说缺德之心术,义父当为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