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三吾的一声大吼,群臣瞬间惊呆了!
尤其是张信、王俊华之流,望向恩师的神情,仿佛见到了鬼一般,说不出的惊恐!
不是吧?
恩师自个不要命也就罢了,还顺手把他们给卖了?
岂有此理!
实在是岂有此理啊!
转念一想,张信面色变幻之余,心头狂跳不止,忙不迭地质问道:“恩师,您何至于构陷学生?!”
“今科南北士子的名次,乃是您一手排之啊!”
“要说舞弊,也是您舞弊!”
说到这,他摆出一副气节雄浑的忠烈样子,急声大叫:“陛下明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臣一心为大明计,阅卷之公正,绝无舞弊之嫌!”
闻言,刘三吾登时勃然大怒!
这个欺师灭祖的混账,死到临头,还敢死鸭子嘴硬?!
正要破口大骂,一旁的戴彝面色不疾不徐,摇头晃脑地道:“张侍读,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呀!”
“若本官没记错……“
“阅卷前夕,正是你撺掇我等,绝不可择录北方诸学子入榜的啊!”
张信瞬间脸色大变!
卧槽!
戴彝这厮,莫不是疯了?
同为江南翰林,同为暗自拜入吕家之门下……
这家伙,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啊?!
他面上带着无穷的不敢置信,抬手一指对方,哆哆嗦嗦地道:“戴侍讲,你……你……你你你……“
戴彝立马翻了
个白眼,声音很是幽冷的顺口大骂:“你什么你?”
“张信!”
“你身为当朝翰林,不为君分忧、不为科举之公道,以权柄而挑拨南北之怒,是为不忠!”
“恩师刘三吾刘大学士,苦心教授你之学问,你不报答恩情也就罢了,还敢把脏水尽数泼在恩师的头上,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之辈,也配自称为君子?!”
“呸!”
“路边的一坨臭狗屎,也比你清白干净!”
说到这,他便以头磕地,放声高呼:“陛下,罪臣戴彝,亦弹劾张信、王俊华之流,舞弊科举!”
话音刚落,群臣一片哗然!
尤其是正处于老神在在的吕章,脸上的得意笑容,转瞬便凝固了。
什么鬼?
继张信之后,这戴彝乃是第二个投靠吕家的啊!
这咋把张信他们给出卖了呢?
难道……
而对于他的背叛,张信、王俊华之流,困惑之余,也是吓得心头巨颤!
该死啊!
千算万算,竟没想到我等中出了一个叛徒!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岂有命在?
陛下迁怒之下,还不得挥刀大杀一批江南士族?!
王俊华气的大怒,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戴彝,彼你娘之!”
“你竟为了自己脱罪,大肆构陷我等?”
“难道,你就不怕于士林之中,名声尽丧,于史书之上,遗臭万万年?!”
可此时的戴彝,面色平静如湖
,说不出的坦然。
笑话!
本官,乃是锦衣卫!
有陛下作保,本官之名声,遗臭个鬼啊?
他冷冷一笑,顺手指向了张信、王俊华之流,怒声大吼:“陛下,阅卷前夕,张信广邀阅卷翰林入府密谈,叫我等于科举舞弊!”
“张信大肆放言,南人风气柔弱,故可以德化,北人风气刚劲,当以威制!”
“他还说了,北人粗鄙,不配入朝为官,亦不可引贼入室,为南人树敌,好叫江南之朋党,霸于朝廷!”
“罪臣身为江南翰林,却也深知国朝大一统之正理,南北尽是我大明之民,凭何因一己私欲,弃科举之公道于不顾?”
“可惜罪臣人微言轻,不敢敌张信、王俊华之流的锋芒!”
“罪臣无奈顺势而为之,只待今日,上奏陛下舞弊实情!”
说到这,他拱手长揖到底,振声高呼:“陛下,罪臣死谏,为大明万年计,请诛国贼!”
这话一出,群臣面色大震!
朋党?
江南士族之官,霸于朝堂?
这帮混账的野心,大的堪比当年任用淮人的宰相胡惟庸啊!
吏部尚书詹徽面带肃然之意,叩首道:“陛下,我大明开国,至今才二十四年罢了!”
“可张信、王俊华之流,竟敢以公谋私,欲演诸朝文臣之内斗大患!”
“实乃罪该万死!”
“陛下,请诛国贼!”
一旁的方孝孺也顺势跪倒,声振屋瓦:“陛下!我辈读书,读的乃是家国天
下!”
“南北尽是一家,天下皆为一国!”
“张信、王俊华之流,结党营私,陷害刘大学士,挑拨南北之乱,罪当诛其九族!”
“臣谏言,请诛国贼!”
“陛下,臣傅友德附议!”
“臣等附议!”
说罢,一众出身于北方诸地的官员,纷纷下跪。
张信、王俊华之流,面色大骇!
纵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