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士举的一声大吼,整个奉天殿瞬间炸开了锅!
弹劾淮王朱允熥?
还是以滥杀生民之罪名?
一下子,群臣震惊、疑惑、怨恨等诸多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朱允熥。
见是出身于江南士族的御史弹劾自己,朱允熥满脸的错愕。
不是吧?
本王杀了无数商贾,这都没把站在对方背后的江南士族杀服?
看来,往后要再接再厉才行啊!
正要开口,郑国公常升见小外甥受辱,登时勃然大怒,迈步出列之后,脱口便骂:“赵士举,放你娘的屁!”
“淮王殿下一心为大明计,咋就滥杀生民了?”
“再敢乱吠,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张喷粪之臭嘴,撕个稀巴烂?!”
迎面被骂个狗血淋头,赵士举面色一片涨红,恼怒地道:“郑国公,你你你……你这是有辱斯文!”
“本官要弹劾你污秽朝堂……”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常家的老三常森挥手打断,骂骂咧咧地道:“污你娘个头!”
“赵士举!”
“你身为御史,不去弹劾江南士族之贪赃枉法,反倒构陷于当今之淮王,是何居心?”
“神器私用,该当何罪?!”
一旁的颍国公傅友德,面色冷厉,顺势接过了话茬,幽
幽地道:“乱臣贼子,当剥皮实草!”
身后,所有淮西武将,脸色阴沉如水。
敢弹劾皇长孙的弟弟?
找死!
此时的赵士举,浑然不惧,振声说道:“风闻奏事、弹劾不法,乃吾本职!”
“何来私用一说?”
“要说神器私用,也该是淮王朱允熥殿下!”
“淮王身为陛下之孙,假借君权于市井之中,滥杀无数生民,是为不忠!泄私欲而使百姓怨恨朝廷,污陛下之圣名,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之徒,本官怎么就弹劾不得了?!”
见他妙语连珠,话锋直指朱允熥,曹德顿时面色大喜,立马迈步出列:“陛下,臣附议!”
“正所谓,民心如水!”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我大明开国至今不过二十四年,若百姓与朝廷离心离德,国祚何存?”
“陛下,为大明计,淮王朱允熥决不可再任商税司之主官!”
“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众江南士族,纷纷叩首上谏。
群情激愤!
至于方孝孺听完之后,登时冷哼一声,迈步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非但不可责罚淮王殿下,理应重赏皇孙!”
“开征
商税,如商鞅强秦,乃是富国强兵之天下计!”
“淮王殿下为大明计,屈尊挥刀收士绅商贾之税,富国库之实,是为大忠!”
“淮王殿下身为您的孙子,不辞劳苦,为爷分忧、为君排难,是为大孝!”
“我大明有此忠孝之皇孙,乃泼天之幸!”
说到这,他立马跪了下来,纳头便拜:“臣方孝孺,为陛下万贺,为大明万贺、万贺、万万贺!”
听着入耳的称颂之声,正值杀心四起的朱元璋,顿觉如天籁之音一般,舒坦极了。
快!
多夸夸咱的嫡次孙!
可刚升起这个念头,曹德气的直咬牙,死死盯着方孝孺,脱口大骂:“方孝孺,你枉为翰林院大学士!”
“溜须拍马之徒,本官羞与你为伍!”
“我大明,仁德治天下,法理定江山!”
“你难道不知,淮王朱允熥滥开杀戒,以至于民怨四起,此举有违治国之道?!”
朱元璋脸色一下黑了。
他转头便看向了朱允熥,露出慈爱的笑容,缓缓道:“允熥啊,对于百官弹劾,你有何看法?”
朱允熥迈步出列,恭敬叩首:“皇爷爷,孙儿是杀了人!”
“可孙儿杀的,尽是以罢市坑害百姓的祸国殃民之辈!”
“不杀,不以正典刑
!”
闻言,赵士举冷冷一笑,振声说道:“淮王殿下,此言差矣!”
“盛世之下,岂可乱用重典?”
“容臣大不敬,殿下若为人君,定是暴虐之相!”
一句话,说不出的诛心。
意思也很明显,正是宣告满朝文武,朱允熥若登上皇位,定是一代暴君!
可听完之后,朱允熥登时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诛本王的心?
笑话!
本王也不当皇帝啊!
皇帝之位,乃本王的大哥,天命所归!
转念一想,他便看向了赵士举,冷声说道:“一介腐儒,空谈误国!”
“本王虽读书不济,却也深知朝廷改政,贼寇不法,当以重典而镇天下!”
“不杀个人头滚滚,谁把改政当回事?”
“商鞅立木而正法!”
“以儆效尤之下,天下人欲效仿罢市以抗政,定望而生畏,不敢挟民意而危社稷!”
说到这,他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道:“再说,商贾们要是老老实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