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解缙瘫坐于地,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不是吧?
陛下何时在宫外有一个孙子了?
等等,站在朱寿旁边的那位,岂不正是淮王朱允熥?
难道说……
正想着,方孝孺连忙搀扶起了他,笑眯眯地问:“你这是咋了……”
解缙面色涌起一阵尴尬,讷讷地道:“下……在下腿麻了……”
朱寿看了他一眼,好奇的问:“老头子,此人是谁啊?”
闻言,朱元璋气咻咻地说道:“一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
“今日早朝,这厮非要献太平十疏、上谏削藩!”
“陛下觉得他患有脑疾,正好寿儿你久病成医,命咱带他送来医治呐!”
“好大孙,你不妨抽空帮他看看脑子?”
话音刚落,解缙登时面色大震!
啥?
大孙?
岂不是说这位乃是皇长孙殿下?
原来,皇长孙没死啊!
正统不绝!
而此时,听便宜爷爷说及太平十疏,朱寿也吓了一大跳,震惊地问:“你是解缙?!”
“正是!”
解缙不敢怠慢,正了正衣袍,端正的拱手行礼:“在下翰林学士解缙,拜见朱公子!”
朱寿微微
抬眸,问道:“解大人,何故削藩?”
解缙拱了拱手,肃然地道:“藩王势大,拥兵之重,不出百年,恐酿汉之七国大乱!”
“朱公子!”
“为了大明万年,在下不惜一命,也要扼杀藩王之祸于摇篮!”
闻言,朱寿面带几分感慨之色,抬手一指方孝孺,叹道:“解大人,敢在洪武一朝,上谏削藩,本少爷佩服、佩服!”
“作的一手好死啊!”
说到这,他抬手一指旁边的方孝孺,断然说道:“你之头铁,不下于这个迂腐的老家伙啊!”
方孝孺脸色顿时一黑,下意识地脱口道:“朱公子莫闹!”
“老夫之迂腐,拍马不及解缙也!”
朱寿翻个了白盐,没好气地道:“都一个样,全是死犟死犟之人!”
解缙、解缙!
才气雄浑,忠君为民,偏偏恃才傲物、不通为官之道!
纵是洪武皇帝再怎么器重,也不得不把他发配去江西当了一个监察御史!
建文朱允炆登基之后,他跑来京师求官,可朝中仇人遍地走,活活遭到了众臣的联手排挤!
众臣当廷责问,说你娘亲去世、父亲老迈,不在家中侍奉,跑来京师追名逐利,乃不忠不孝!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解缙身败名裂!
等燕王朱棣起兵靖难
,方孝孺遭诛十族,解缙以惊艳之才学,起草登基诏书,才得到了重用!
永乐初年,朝廷所有的重大诏书,尽出解缙之手!
可惜,最终也因心性之缺,搅合进了立储之事,在朱棣的默许之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把他灌醉,拖入大雪之中活活冻死了!
不过……
眼下的解缙,才仅仅二十多年,还有挽救的余地啊!
转念一想,朱寿忙是把便宜爷爷拉去了一旁,低声说道:“老头子,这厮是个好臣子!”
“咱们帮燕王朱棣造反功成之后,他是起草诏书的不二之选啊!”
“孙儿调教他一番,把他傲气给磨干净了,回头送于燕王,岂不是立下一桩大功?”
“咋样咋样?”
朱元璋听完之后,嘴角疯狂的抽搐。
兔崽子!
解缙,乃是咱煞费苦心给你挑出来的扛鼎治世之臣!
送老四干甚?
可很快,他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对对对!”
“寿儿,这厮可是一个刺头、是一柄不世出的双刃剑,你调教得了?”
朱寿洒然一笑,说道:“老头子,在解缙这等持才傲物之人的眼中,天下非黑即白,叫这种人屈伸,只有一种办法……”
“用绝对的实力去碾压他!”
“藩王之论?”
“且看孙儿如何骂醒他!”
说到这,他迈步上前,看向了解缙,笑道:“解大人,对于藩王之祸,在下也有一番见解,不知可愿坐而论道?”
解缙连忙拱手:“朱公子之言,在下洗耳恭听!”
朱寿笑了一下,振声说道:“陛下分封诸王,于当下之朝局,利大于弊!”
利大于弊?
解缙感到一头雾水,忙不迭地问:“敢问朱公子,此言何意?”
朱寿思索了几下,这才缓缓说道:“解大人,立国之初,陛下用的乃是武将、文官、藩王三位一体制衡之政!”
“武将压文官,文官制藩王,藩王镇武将!”
“正所谓,攘外而安内,内廷不乱,可灭外祸!”
“此乃洪武皇帝的万世之明政!”
“可一旦削藩,藩王势弱,武将出征,朝堂之上,文官集团岂不是一家独大?”
“要是后世之君,出了一位御驾亲征、兵败而至武将尽丧的天子,且藩王无势的话,你说皇帝靠谁来制衡文官?”
闻言,解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