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大柱懵逼之余,心里也是激动坏了。
招安、招安!
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为贼多年,死到临头,竟是峰回路转,转眼便可吃上皇粮啊!
这下好了,自己不用死了呐!
他趴在地上,嗷的一声哭了,忙不迭地放声高呼:“贵人,贵人,刀下无眼,莫要杀俺!”
“俺愿入提举司为匠,以功抵罪!”
闻言,夏原吉满意的微微颔首,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干叔叔,放他起来吧!”
朱允熥收回佩刀之余,瞥了一眼金大柱,好奇地问:“原吉,你为何要招安造假之工匠?”
夏原吉也不卖关子,拿出金大柱造的宝钞,满脸感慨地道:“干叔叔,你看看他这宝钞造的,几乎是以假乱真啊!”
“这么一个深谙造假之道的高手,要是去制真的宝钞,岂不是要比提举司那帮工匠还要厉害?”
“还有还有,同行乃是冤家!”
“倘若提举司收拢一帮造假高手为匠,革新防伪之法,出于本事不济,累死天下造假者,也仿造不出来啊!”
“这样一来,朝廷还怕假钞泛滥成灾?”
话音刚落,朱允熥瞬间愣住了。
本王这个便宜子侄,脑回路清奇的很啊!
不过……
说的好有道理啊!
可很快,出于未雨绸缪,他冷淡的眼神,还是死死盯着金大柱,冷声道:“金大柱是吧?
”
“且记好了,你欠了原吉一条性命!”
“登记为匠之后,一辈子不可走出提举司半步、故罪重犯,否则本王诛你九族!”
金大柱连忙赔笑道:“小人不敢、不敢!”
“两位贵人,提举司既是要革新宝钞……”
“小人不才,手里正好有一套防伪革新之法啊!”
“为表小人招安之忠心,这就献于朝廷,如何?”
闻言,朱允熥、夏原吉对视一眼,登时惊呆了!
乖乖!
竟还有意外之喜?
尤其是夏原吉,震惊之余,忙是问道:“你从哪搞来的防伪革新之法?”
“此法之工具,又在何处?”
“速速说来!”
金大柱拱了拱手,恭谨地道:“回贵人,打从宋代推行交子而始,这造假之法,传到小人手里,已有十八代了!”
“此乃祖学啊!”
“正因如此,小人毕生之志,乃是坐上刊印宝钞第一人!”
说到这,他忽然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道:“当今提举司的工匠,防伪的手艺实在不到家啊!”
“小人痛哉哀哉,这才于造假之余,琢磨出了一套革新之法!”
“如今幸得朝廷招安,小人纵是死了,也定要证明自己的本事不可!”
“至于革新之具,就在左厢房的床底下,还望锦衣卫杀人归杀人,莫要毁了小人的心血呐!”
闻言,朱允熥
顿时精神一振,转头便吩咐道:“来人!”
“赶紧把东西取来!”
“遵命!”
说罢,几个锦衣卫转头而去,在厢房之中翻找一番之后,捧来一套器具出来了。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套精巧的行星齿轮组!
金大柱脸上充满了火热,如奉至宝一般,缓缓说道:“两位贵人且看,此乃小人发明之物!”
“这齿轮之上的小孔之上,插着一枚铁针,倘若扶针命齿轮于宝钞铜版的蜡膜上转动,便可钉出一套特定的花纹!”
“此等花纹,要是没有齿轮尺寸之大小、装配图纸,绝非人力可造假呐!”
“等提举司再次革新,换几个齿轮,便可再得另一套不同的花纹,这样一来,谁可造假?”
说罢,便在一张假钞之上,尝试了一番。
望着眼前的花纹,夏原吉可谓是怔怔出神,震惊地道:“妙、妙啊!”
“屈才了、屈大才了!”
“有这本事,造什么假啊!”
“金大柱!”
“本官问你,可还有别的防伪革新办法?”
金大柱也不含糊,激动的振声说道:“有!”
“贵人,小人以为,提举司新制之宝钞,当有编号!”
“编号不一,可大。大消减假钞之患!”
“再有,小人晓得微雕之法,可于宝钞之上,铭刻明暗之图!”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朝廷要是把宝钞上的花纹、图案画的好了,百姓用起来,也觉得畅快,利于新制宝钞推行于天下!”
一番话说完,夏原吉听得止不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此计可行!”
没想到,金大柱沉吟了几下,又是开口说道:“贵人,小人以为,宝钞之上,也可画出我大明疆土版图!”
“把朝廷收复的燕云十六州、云贵等地,甚至是丢失的西域等地,全都画进去!”
“如此,便可于百姓心中埋下种子,叫天下人觉悟,我大明终有一日,迟早把历朝历代丢失的疆土,挥师收回华夏!”
“我华夏之疆土,一点也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