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沐英心里震惊之余,也升起了滚滚怒气!
老四造反?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登基称帝,取年号永乐?
是雄英瞎扯淡呢,还是确有其事?
还是说雄英打算帮老四造反?
他忍不住凝眸看向了朱元璋,振声说道:“爹!”
“雄英自己不当皇帝,偏偏要帮老四造反,您老怎么也不管管啊?”
“老四当皇帝?”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见他大为恼怒,朱元璋却一点也不急,笑呵呵地道:“英儿,你看你急个啥?”
“这才哪到哪,雄英还一门心思盼着标儿趁早因病暴毙……”
“好叫老朱家一门五国公呢!”
一门五国公……
沐英听得目瞪口呆!
他满面懵逼,震惊地道:“放着好好的太孙、皇帝不当,雄英这娃子何至于此啊!”
“爹!”
“雄英如此荒唐,您老咋没抽这兔崽子一顿?”
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道:“抽啥啊?”
“这兔崽子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治好了标儿……”
“诸多巧合之下,可不就想帮老四造反啊!”
说罢,便把大孙子的推断说了一遍。
啥?
标弟暴毙,老爷子痛杀淮西武将,立朱允炆这个废物为太孙?
朱允炆对自己
的这帮叔叔下杀手?
老四起兵靖难、定年永乐?
要是标弟出了个好歹、雄英未活、允熥懦弱,恐怕大明之未来,还真就得照这么个走法啊!
怪不得,雄英这娃子要惦记当国公!
沐英面色变幻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爹!”
“孩儿想看雄英发现一切种种,全都跟他所想的事与愿违之时,他脸上该露出啥样子了!”
朱元璋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看自己大侄子的笑话,你还是个人了?”
“不过……”
“话说回来,咱也想看看这娃子见咱这个爷爷,就是他天天挂嘴边的洪武皇帝,会不会吓得一蹦三尺高!”
说罢,父子两人对视一眼,俱是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朱允熥嘴角疯狂的抽搐。
得!
大哥这是把自己玩进去了啊!
本王要不要向大哥透露点啥呢?
罢了!
大哥,莫怪弟弟不是人,弟也想看看你发现自己被皇爷爷坑了的那一日,脸上是何表情呐!
正想着,沐英皱了皱眉,缓缓说道:“爹!”
“正所谓,未雨绸缪!”
“就算老四不敢生有反心,可雄英这帮叔叔,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为了他大位稳固,容孩儿斗胆……”
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连忙抱拳:“我大明该当削藩啊!”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削藩,雄英这娃子也给咱出了馊主意!”
“眼下,时机未到!”
“等到你这帮弟弟,全都回京了,咱顺势在家宴之上,挨个削!”
听着他声音里的怒气,沐英一下愣住了。
爹!
您确定,您这个削,是削藩的削,而不是削人的削?
孩儿咋听咋是削人的削啊!
可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放一个屁,连忙竖起大拇指,奉承道:“爹英明!”
话音刚落,蒋瓛迈步走入殿中,抱拳行礼:“皇爷!”
“皇长孙府上锦衣卫有报!”
“啊?”
“淮王殿下您回宫了啊?”
“皇爷!”
“那臣没事了,臣告退!”
说罢,便要转身欲溜。
朱元璋顿时眉头一皱,冷声说道:“遮遮掩掩干甚?”
“说!”
“到底何事!”
出于陛下之威,蒋瓛不敢怠慢,讷讷地道:“回皇爷,锦衣卫来报,说皇长孙正在府上琢磨,说要给淮王殿下找个婆娘……”
“院子里头,写满了当朝勋贵武将的条子,有郑国公常升,兵马指挥赵思礼,长兴侯耿炳文等等,连……连……”
“连什么连,快说!”
“连凉国公蓝玉,都赫然在
上……”
“皇长孙说要趁着蓝玉案未发,看看可否救凉国公血脉一手,顺便叫淮王殿下娶妻……”
一下子,朱元璋脸都绿了!
蓝玉?
这他娘的,蓝玉乃是这兔崽子的舅姥爷啊!
常升?
亲舅舅啊!
这要是近亲联姻,岂不是乱套了?!
他心中越想越气,顿时怒声大骂:“这兔崽子,非要把咱气死才舒坦是吧?”
“去!”
“命督造北平皇宫的工匠,把宫墙再升一尺之高!”
“咱就不信,这兔崽子脚底抹油,还可上天不成?!”
“臣遵旨!”
说罢,蒋瓛生怕朱允熥找茬,连忙躬身退出了谨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