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元璋整个人都懵了。
奇了怪哉!
雄英这娃子,碰到老四一脉的朱高炽,竟然没拜把子?
出息了啊!
不、不对!
算下来,朱高炽乃是雄英的堂弟啊!
既当了小姨夫,还结拜干啥?
难道说,这兔崽子唯有碰到自己的长辈,才一个劲追着结拜、占便宜?
无利不起早的臭德行,随谁了?
罢了,容这孽障胡闹一阵吧!
转念一想,他便收敛心绪,看向了徐妙云,笑呵呵地道:“不结拜好,不结拜好啊!”
“妙云呐!”
“你刚才说啥来着,献给咱什么糕?”
徐妙云不敢怠慢,连忙施了一个万福,恭谨地道:“爹,承雄英之福,儿媳献云锦阿胶糕入宫!”
“阿胶糕之五成利,也一并献于爹,以供朝廷治天下之用!”
“对了!”
说到这,她忙是从袖中掏出一沓旧制大明宝钞,递了上去,笑盈盈地道:“爹!”
“这八十三万两银子,乃是燕王府献上的孝敬之礼!”
“还望您老人家收下,充盈内帑!”
望着摆在御案之上的宝钞,朱元璋一下愣住了。
咦?
老四这么快就凑出来这么多银子?
是这兔崽
子实在过于生财有道,还是咱薅的太轻了?
他皱了皱眉,问道:“妙云呐,咱问你,这银子何来?”
“莫不是老四搜刮了民脂民膏?!”
民脂民膏?
老爷子!
您老咋处处给燕王一脉挖坑呢?
图个永乐年号,也太难了吧?
闻言,徐妙云吓了一大跳,忙摇头道:“爹!”
“这银子,乃是增寿孝敬给儿媳之贴己银,儿媳想着朝廷还要疏运河、迁都北平,花银如流水,故而赶紧入宫献礼!”
朱元璋这才满意颔首,老怀欣慰地道:“不错不错!”
“妙云,你有心了!”
“老四有你这个贤内助,咱也可省心不少呐!”
说到这,他还不忘给徐妙云吃下一颗定心丸,笑呵呵地道:“妙锦与雄英成婚之后,莫要多虑!”
“你爹徐达,乃是咱的老兄弟,咱的老朱家既是皇帝……”
“那你徐家姐妹定为一门双皇后!”
“往后增寿若收敛纨绔之性,随辉祖立下灭倭国之功,咱也不妨叫徐家一门双国公,朱家不死,徐家永存于大明!”
一门双皇后、双国公?
啊这……
徐妙云听得满脸错愕,忍不住说道:“陛下,徐家之尊荣,是否过于重了啊?”
“正所谓,烈火烹油、盛极
而衰……”
“一门双皇后,已是陛下隆恩,可这一门双国公,照增寿的混不吝性子,一旦册国公位,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啊?”
“儿媳怕他将来居功自傲,纵是朱不杀徐,满朝文武也得裹挟大势,以至于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为臣子者,尤其是功至世袭罔替的勋贵武将,不怕后代平庸,唯怕一门连出两国公!
毕竟,两大公爵同出一门,爵爵相护,兵权岂不是直压帝王家?
可此时,朱元璋听完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
“以雄英的心性,登基之后,定是一个志在开疆拓土的尚武之君!”
“朱徐一体!”
“咱给徐家极尽尊荣,利于雄英之统治!”
“再说,迁都北平之后,应天府当为陪都,无勋贵国公坐镇,去制衡江南士族,咱压根不放心南方之稳固!”
“咱这辈子,唯信徐、汤两家!”
“可你汤叔叔老了,汤家的信国公一脉镇守凤阳,其子嗣也威望不足,镇不了应天府!”
“正因如此,迁都之后,咱要留徐家的魏国公一脉于应天府,帮朝廷镇压南方之不臣!”
“至于增寿这个国公一脉,迁往北平,于雄英一朝世袭罔替!”
“增寿的封号……”
“
算了,叫雄英这兔崽子去愁吧!”
话音刚落,徐妙云一下愣住了。
啊?
一门镇守应天府,一门迁往北平……
闹了半天,老爷子都把徐家之未来琢磨好了?
这么说的话,老爹的辈分虽说降了,可换来了一门双皇后、双国公,咋算咋不亏啊!
爹!
您要是知道增寿这个孽障也有位列国公之希望,怕是要高兴的从棺材板里蹦出来吧?
她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陛下圣明!”
朱元璋微微颔首之余,也不忘盯着御案上的宝钞,陷入沉思:“雄英、允熥大婚,咱掏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还差点才可补回来啊!”
“要不跟雄英说,商贾祸国,若不想走沈万三的老路,再献几十万两的卖命钱?”
“愁人呐!”
徐妙云满心错愕。
老爷子想银子想魔怔了?
本妃是不是该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