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管家老方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是吧?
少爷竟要以足足一盆蒜水,泼孔讷这个老东西?
这蒜水要是浇满是伤口的身上,岂不是要把人疼的死去活来?
少爷简直缺了大德啊!
万一百姓见了,觉得少爷非是圣明之相,失了民心咋办?
转念一想,他忍不住看向了朱寿,迟疑地问:“少爷,这……”
“不太好吧?”
朱寿丝毫不觉得羞愧,满脸坦然地道:“咋了?”
“要不是这老东西豢养天花,本少爷有幸得了张三丰张老神仙传授种牛痘之法,岂不是中了他的招?”
“不好好报复他一把,本少爷难解心头之气!”
“泼蒜水,那都是便宜他了!”
“要不是马和马公公没带回辣椒,本少爷就泼他辣椒水了!”
说到这,他一拍脑门,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懊恼地道:“该死啊,本少爷差点忘了!”
闻言,一旁的朱允熥忍不住好奇地发问:“大哥,忘了啥啊?”
朱寿长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这老东西今日行千刀万剐之刑,本少爷就该跑去格物院,以化工之道,钻研出硫酸!”
“奶奶的,害的本少爷差点患上天花,本少爷非得泼这老东西一罐浓硫酸!
”
“叫他死前成个满脸大麻子!”
话音刚落,朱允熥、管家老方对视一眼,全都懵逼极了。
硫酸?
那是啥玩意?
泼到了,竟可成满脸大麻子?
下手也太黑了吧?
正想着,朱寿已经是转过身来,踹了老方一脚,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愣着干啥?”
“还不去搞蒜水?”
“过了吉时,可就不妙了呐!”
“是,少爷!”
“老奴这就去办!”
说罢,管家老方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他便带着廖大廖二,端来足足一盆蒜水,恭谨地道:“少爷,蒜水来啦!”
朱寿闻着刺鼻的蒜味,非但不嫌弃,脸上反而露出满意之色,颔首道:“不错不错,味够冲,一闻就是陈年老蒜了!”
“廖大、廖二!”
“本少爷一声令下,你们就给本少爷铆足了劲,对准孔讷这个老东西泼!”
“本少爷叫他晓得坑了本少爷,到底是何等下场!”
廖家兄弟也不含糊,直接撸起来袖子,耿直地道:“少爷,俺们晓得了!”
也就在这时,见吉时已到,监斩官迈步上前,双手打开一封圣旨,大声宣读孔讷铸下的累累之滔天大罪
。
一众百姓听完之后,气的是破口大骂:“什么,豢养天花?”
“闹了半天,这天花竟是有人放出,才害得俺们妻儿丢了性命,害得俺们在屋里足足关了大半个月!”
“畜生!”
“亏得你还是衍圣公!”
“陛下把你孔家降为三品奉祀君,降的好!”
“陛下威武、洪武威武!”
“奶奶的,俺打死你个牲畜不如的狗东西!”
话音刚落,一众百姓纷纷掏出烂菜叶、石子,作势欲砸。
朱寿看得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立马吩咐道:“廖大廖二,此时不泼,更待何时?!”
“是,少爷!”
廖家兄弟面色一沉,手上铆足了劲,照着孔讷,直直就把一盆蒜水,全都泼了过去!
哗啦!
随着蒜水淋身,孔讷立马被浇个透心凉,浑身的伤势,也在蒜水的刺激下,疯狂作痛!
孔讷疼得豁然抬头,嗷嗷直叫:“疼、疼啊!”
“是谁!”
“丢烂菜叶也就罢了,竟然丢老夫蒜水!”
“贱不贱啊?!”
“老夫誓与你不共戴天!”
听得他的声声大骂,一旁的范长喜则是来了精神,放声大笑:“该,活该!”
“孔讷
!”
“你豢养天花,害了万民,也害得我范家九族尽诛,这就是你这老东西的报应!”
说到这,他竟用足了力气,暴吼道:“是哪位好汉,干出的为民除害之举?”
“吾范长喜,谢他八辈祖宗!”
“若有来生,当牛做马以报其恩!”
孔讷气的大怒,脱口骂道:“范长喜!”
“你给老夫闭嘴!”
“还有你们这帮贱民,统统给老夫闭嘴!”
“老夫纵是末代衍圣公,那也是圣人之后,非你们这等贱民可肆意羞辱!”
闻言,监斩官顿时暴喝,骂道:“混账!”
“我巍巍大明朝,百姓不可欺、不可辱!”
“区区祸国殃民之辈,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出于必死无疑,孔讷一下失去了理智,浑然不惧,放声大笑:“老夫辱又如何?”
“老夫乃圣人血脉!”
“老夫的祖宗,以儒学之道,照亮了万古长夜,恩养天下几千年!”
“历朝历代,天下之人,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