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蓝玉的话音落下,孟千秋瞬间愣住了。
褫夺皇长孙殿下之嫡出之位?
本官压根不是这么个说法啊!
挖本官十八代祖坟?
堂堂功肩卫霍的凉国公,何至于如此缺德啊?
转念一想,他捂着脸吃痛之余,顿时看向了蓝玉,忍不住气恼地道:“凉国公,凭何殴打下官?”
“当庭殴打同僚,你简直是目无王法!”
“再说,下官何错之有?”
“皇长孙朱雄英殿下已故,嫡长之位空悬,太子妃吕氏扶正,那允炆皇孙殿下不是嫡长,谁是嫡长?”
蓝玉眼神一冷,想也不想,上去又是一耳光抽了下去,破口大骂:“干你娘!”
“还敢辱皇长孙殿下?”
“区区朱允炆,一介庶子,也配跟皇长孙殿下相提并论?!”
孟千秋捂着脸,忙是抬眸看向了坐于御案的朱元璋,放声大叫:“陛下!”
“臣弹劾凉国公当庭乱政!”
“陛下,您得为臣作主啊!”
作主?
敢咒咱的大孙子,还有脸叫咱作主?
朱元璋脸色一黑,立马冲秦晋燕三王使了个眼色,意思在说,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抽他,等着挨揍呢?
而此时,秦晋燕三王早已耐不住心头的怒火,迈步上前,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朱樉把手都抡圆了,怒
骂道:“作主?本王作你奶奶个腿!”
朱棡上去就是一脚,恼火至极地道:“敢夺本王大侄子的嫡长位,信不信本王把你给阉了?”
朱棣反手就是两耳光,骂道:“你这狗东西,哪来的脸说一介庶子乃嫡出?”
“怎么,你的外室生了个孽种,你就认他是嫡了?!”
孽种?
孟千秋被抽懵之余,忍不住反驳道:“燕王殿下,你这是在辱陛下之孙吗?”
见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朱棣浑然不惧,冷笑地道:“那又如何?”
“本王骂老朱家的孽种,自有天家宗正论罪,你算什么东西,敢给本王扣帽子?!”
一旁的朱樉也不含糊,笑呵呵地道:“不巧,本王身为宗正,判燕王无罪!”
“还不巧,本王为宗正,不认朱允炆为我老朱家之嫡出!”
“此子,永为庶出!”
朱棡咧嘴一笑,说道:“巧不巧,本王也不认朱允炆为嫡!”
“他不配承袭我大哥之储位!”
“唯有大哥之嫡长,可入主东宫!”
说罢,秦晋燕三王身上多年养出的杀伐气轰然迸发,弥漫于整个奉天殿!
满殿群臣面色大震!
尤其是孟千秋,面色大骇之余,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找回一点胆子,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们不认,天下万民认!”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允炆皇孙殿下登位,我巍巍大明朝,以仁治世,定迎来一个千古盛世!”
“没错!”
“秦晋燕三王是要以一家之私利,而夺天下万民之生计吗?!”
“陛下!”
“臣等弹劾秦晋燕三王!”
“还望陛下,速立允炆皇孙殿下为储!”
闻言,一旁的方孝孺面带冷笑,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允炆殿下贤明,那老夫倒要问问,贤明在哪?”
“他再贤,有太子嫡出一脉贤明吗?!”
孟千秋拱了拱手,说道:“方大学士此言差矣,皇孙殿下仁孝贤明,乃有目共睹也!”
“河南府水患,灾民入京,是殿下不辞劳苦而施粥,而活万民!”
“天下土地兼并而出大患,是殿下以摊丁入亩,而定朝局!”
“万民多难,是殿下念经敲钟,消百姓之祸气!”
“太子嫡出贤?”
“淮王弑杀成性,以至于万民生怨,贤在何处?!”
听着他的凿凿之言,方孝孺顿时气笑了,缓缓说道:“施粥这等小恩小惠,何时也成贤明了?”
“人,要看得清自己到底是谁!”
“若是生于百姓之家也就罢了,施粥养活几人,为大善,可生于帝王家,一出手,当养活万千百姓!”
“施粥养活区
区十几个百姓,他这不是贤,这是无能!”
“土地兼并,摊丁入亩?”
“其罪本就在你江南士族吞并百姓田产而生出的祸患,他既得你江南士族拥立,就该为天下万民平定此患!”
“这,是他的本分!”
“否则,光为一己私利而不顾万民死活,他岂可为君?”
孟千秋咬了咬牙,说道:“方大学士,你说再多,也改不了淮王弑杀这个不争之实!”
闻言,凉国公蓝玉接过了话茬,冷冷地道:“放你娘的屁!”
“淮王弑杀?”
“本国公问你,淮王可曾杀过一个无辜?可曾杀过一个百姓?”
“淮王执掌之商税司,一月可上缴赋税几百万两银子,你拥立的殿下呢?”
“可曾为大明,为朝廷,上缴过一文钱的赋税?”
孟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