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黄子澄等一众江南士族心里都要气死了。
该死啊!
什么什么伸腿瞪眼丸?
明明是个害人性命的毒药,居然还往里头加糖?
这顶个卵子用?
咋,心里安慰我等是吧?
张邈这个老东西贱不贱啊?
再有,听说这老家伙乃是张仲景后人,不钻研伤寒论,琢磨这玩意干啥?
东宫那位百毒不侵?
说话如此讳莫如深,难道是张邈天天喂太子殿下吃毒药,把太子吃出病危了?
可这也不应该啊!
到底是咋个一回事呐?!
尤其是黄子澄,望着张邈手中的药丸,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道:“张、张太医……”
“我等可以不吃吗?”
“去了辽东,我等定是乖乖听话、绝不乱跑的啊!”
闻言,张邈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不吃?”
“黄大人糊涂啊!”
“自今日始,陛下之天家为刀俎,你们这帮混账为鱼肉,看不清大势可不中啊!”
“快吃吧!”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笑容,摇头晃脑地道:“乖!”
“不然老夫回头就配个更好吃的药丸,叫你们听话了啊!”
至于一旁的蒋瓛,也是面色如铁,冷冷地道:“诸位不想体面,看来还得锦衣卫来帮你们体面啊!”
“来人!”
“擒住这帮混账的手脚,从嘴里、腚眼,各塞进去一颗伸腿瞪眼丸!”
“本指挥使就不信,这么个塞法,还生不出来药劲!”
说罢,几个锦衣卫便迈步上前,作势欲擒。
看到这一幕,黄子澄等人瞬间吓尿了!
啥玩意?
上下两张口,全都要塞药丸?
蒋瓛这厮,下手也太黑了吧?!
下一刻,众人瞬间换了嘴脸,忙不迭地道:“蒋指挥使莫急、莫急啊!”
“吃!”
“我等这就吃,非吃不可!”
接着,众人如疯狗抢食一般,争先恐后抢过张邈手里的药丸,吞入了嘴里。
等把药丸咽下,众人面如死灰!
哎……
大势已去,我等完了!
今日之后,什么江南士族的傲骨,什么文人脊梁,全都是个大狗屁了!
沦为老朱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败犬了呐!
可到头来,该怪谁呢?
怪朱允炆?
彼此都是互相利用之干系,我等被他拉入火坑以至于一败涂地,也没地方挑理啊?
怪陛下?
我等兵谏搞造反,陛下不诛九族,都是开恩了啊!
转念一想,众人满带恨意的目光,忽悠齐齐盯向了黄子澄,破口大骂:“黄子澄!”
“我干你姥
姥!”
“不是说去皇觉寺一趟,殿下是在韬光养晦、以图大业吗?”
“这他娘的哪是图大业,图的是把我等活活坑的找不到北!”
“就是,汝乃我江南士林之败犬!”
“你个王八蛋,千古罪人啊!”
听着众人的声声大骂,黄子澄顿时急了,立马反唇相讥,气得爆了粗口:“滚你娘的蛋!”
“你们非要一心琢磨兵谏,还怪上我了?”
“谏谏谏,我都说不让谏、不让谏,这下好了,人都没了吧?”
“等到了辽东,我非得开垦千亩荒地,以功求陛下封赏,收拾你们这帮没脑子的混账狗东西!”
说罢,便是满嘴的污言秽语,跟崔子敬等人疯狂对骂。
见这帮人狗咬狗,朱元璋顿觉头大如斗,忍不住暴喝一声:“混账!”
“一个个全都成了阶下囚,还不忘窝里斗?”
“咱洪武一朝,怎么就养出你们这帮罪该千刀万剐的恶孽之徒?”
“蒋瓛!”
“臣在!”
“叫他们跪在这,等着大开早朝!”
“谁要是嘴里崩出一个屁,就把他舌头给咱拔了!”
蒋瓛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臣,遵旨!”
啥?
拔舌?
一下子,黄子澄等人也不敢再对骂了,纷纷闭口不言。
也就在这时,朱允熥
忽然想到了什么,迈步上前,缓缓问道:“皇爷爷!”
“江南士族纵是有罪,其带来的家丁何辜?”
“敢问皇爷爷,这帮江南士族的家丁,又该如何处置?”
朱元璋回过神来,望着跪在黄子澄等人身后的一众家丁,眉头紧皱之余,叹了口气,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叫锦衣卫彻查,若有曾作奸犯科者,同去辽东!”
“至于安分守己之人,不知者不降罪、且作废卖身契,把这帮罪臣的手里的田产,依律下分!”
“从今以后,奴籍改为农籍吧!”
朱允熥连忙抱拳:“皇爷爷圣明!”
而一众罪臣的家丁听完之后,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叩首于地,激动地道:“谢陛下、谢陛下隆恩!”
“俺们终于脱离苦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