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方孝孺整个人的心态都炸了。
不是吧?
燕王朱棣怒怼赵茂才,咋还把老夫也给骂进去了?
诬蔑太孙殿下身份之人,乃是赵茂才这厮,倒是骂他啊,骂老夫干甚?
打从聆听太孙殿下的圣训之后,谁脑瓜子天天缺根筋了?
老夫一心为太孙殿下谋,招谁惹谁了?
毁谤!
燕王这明摆着是毁谤于老夫啊!
还有这个赵茂才,更是可恶至极,若不是他一心找茬,老夫至于平白无故挨燕王朱棣这顿骂?
实乃千刀万剐之该死也!
转念一想,他顿时分清了里外主次,凝眸看向了赵茂才,气恼地大骂:“混账!”
“姓赵的,谁给你的胆子,敢怀疑陛下之真伪,否决陛下之铁证?”
“掉包?”
“掉什么包?”
“老夫看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大明千秋计,实则心里全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利!”
“陛下!”
“臣方孝孺,弹劾赵茂才暗藏祸心,以坏我大明正统传续、毁我大明国本!”
说罢,便是叩首一拜。
赵茂才也不含糊,忙是露出一副忠心为国的慷慨激昂之状,振声说道:“方大学士此言差矣!”
“下官坦荡荡,为我大明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到这,不忘抬手一直朱
寿,恨恨地道:“否则,下官何以敢跳出来怀疑此子的身份?”
“要知道,皇长孙当年在世之时,乃以贤明著世!”
“可这贼子呢?”
“嚣张跋扈,自称为孤,改令为旨,此乃望之不似人君也!”
“若说他是英明神武的皇长孙殿下,你信否?”
“天下人信否?!”
听着他的一声声凿凿之言,殿内一众不知内情的臣子,不由露出深以为然之色。
对啊!
当年的皇长孙殿下,纵虽八岁,可却是知书达礼,身负千古贤明之相啊!
可如今之心性,大相径庭啊!
难道,陛下真受贼人蒙蔽了?
不成!
为了大明朝之万世,说啥也得彻查!
于是,一众上了当的臣子,立马迈步出列,叩首行礼:“陛下!”
“不管赵大人其心为何……”
“于我大明万世而言,皇长孙殿下之身份,皆该彻查啊!”
“我大明江山,绝不可被恶贼篡夺!”
“还望陛下恩准!”
见自己忽悠到了人,赵茂才顿时精神一振,忙不迭地高声道:“是啊陛下!”
“臣以为……”
“皇长孙殿下之身份,一定是遭贼人篡夺,此子也定是贼人之傀儡!”
闻言,燕王朱棣面带冷笑,很是鄙夷地道:“
贼人?”
“谁是贼人?”
“天底下,谁敢对我老朱家之人下黑手?”
“若本王来说,你这厮才是乱臣贼子!”
“再诬蔑本王大侄子的身份,莫说本王把你当庭诛杀了!”
说罢,便要去抢殿前亲军腰间的佩刀。
看到这一幕,赵茂才吓得一大跳之余,忙不迭转移他的怒火,振声说道:“谁是贼人,岂不是有目共睹?”
“满朝文武,论亲疏远近,谁对皇长孙殿下之言行熟悉?”
“篡夺皇长孙殿下的身份,谁可保全自己的官位、荣辱富贵?”
“等这个傀儡登基,谁将权柄滔天?”
“算下来,谁是始作俑者,不言而喻了吧?”
说完,不忘瞥了一眼以蓝玉为首的淮西勋贵武将。
一下子,蓝玉脸色瞬间黑了。
文官!
狗娘养的江南士族之文官!
这话几个意思?
咋?
轻飘飘一句话,便要断绝咱外甥孙的登位之路,还要把脏水往淮西勋贵身上泼?
这帮混账是真该死啊!
他顿觉怒气上涌,倔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忍不住脱口骂道:“混账!”
“你……”
可话刚开口,朱寿便挥手打断了话头,笑呵呵地道:“舅姥爷!”
“乱接此贼的话茬干甚
?”
“你若是接了,岂不是裤裆沾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退下去吧!”
一声舅姥爷,瞬间便把蓝玉的心给叫化了。
外甥孙没白疼!
雄英!
不枉咱蓝玉全心全力拥护于你啊!
下一刻,这位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武将,立马臣服抱拳行礼,说道:“是,太孙殿下!”
“臣,遵旨!”
朱寿满意的点了点头之余,转头看向了赵茂才,面色幽幽地道:“赵茂才赵卿家!”
“你怀疑孤的身份是吧?”
“既是如此,那孤问问你,若孤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待如何?”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混账!
本少爷是懒得当这个太孙,可不代表本少爷可以随意被什么阿猫阿狗质疑身份!
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