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赵茂才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吧?
滴血认亲之后,朱寿这厮跟陛下的血,竟然真的相融了?
怎么会这样?
这厮真的是大明朝当之无愧的皇长孙殿下?
可若此事为真,本官就尴尬了啊!
得罪当朝太孙,岂有命在?
不成!
本官绝不可输,否则自己的家族指定玩完了!
他面色连连变幻,心中越想越惶恐,忍不住咬牙断然喝道:“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你这逆贼使诈!”
“你定不是我大明皇长孙殿下!”
闻言,坐于御案的朱元璋脸色发冷,幽幽地道:“怎么,你是想说咱这个皇帝,亲自行包庇之举吗?”
赵茂才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道:“陛下……”
“这个……那个……”
“臣……”
还不等他解释,方孝孺立马迈步出列,振声说道:“乱臣贼子!”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皇长孙殿下死而复生,今日又认祖归宗,乃天幸我大明也!”
“可你倒好,三番五次构陷于皇长孙殿下,是何居心?”
“若老夫说,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是该如你所愿,诛你赵茂才之十族!”
说完,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太孙殿下!
您诛杀了这厮的十族,可就不能诛杀老臣的十族了呐!
咱们君臣一心,老臣万万不可死啊!
随着他这个文臣之首表态,
一众本就坚持嫡长为尊的臣子,也忙是跟着迈步出列,怒声喝道:“方大学士所言极是!”
“赵茂才!”
“汝乃我大明文臣之耻也!”
“还辱骂皇长孙殿下跋扈?”
“殿下跋扈在哪了?”
“知你构陷,尚且宽容于你,此乃不吝于太子殿下仁君之风范!”
“陛下!”
“臣上谏,当降罪于赵茂才,行五马分尸之举!”
至于此时的赵勉、沈溍也不含糊,立马迈步出列,叩首行礼:“陛下,臣附议!”
“臣詹徽,附议!”
“臣秦达附议!”
“臣李原附议!”
“臣杨靖也附议!”
这一刻,无论是六部之首,还是忠于嫡长为尊的文臣,心里全都激动坏了!
自洪武十五年而始,京师上下为何暗波汹涌,始终不得歇?
说白了,皆因皇长孙朱雄英之薨逝而起!
大明第三代皇帝,到底是朱允熥还是朱允炆,满朝文武你争我斗,十年未有结果!
多少内耗,存于党争?
可如今,皇长孙殿下回来了!
一切纷争,也将随着皇长孙登临储君大位,尘埃落定!
他们这帮忠于嫡长的老臣,也迎来了主心骨!
什么?
皇长孙当不了储君?
笑话!
自皇长孙殿下降生,当年又福泽一片臣子之后,皇长孙就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毫不客气地说,皇长孙殿下即是天命!
而此时,望着一众臣子的叩拜,朱寿微微抬手,笑
容如沐春风:“诸卿平身!”
一众臣子不敢怠慢,忙是起身,高声道:“臣等,领殿下谕旨!”
领殿下谕旨?
该死啊!
本少爷多希望,你们叫本少爷一声镇国公爷呐!
姥姥的,江南士族误我!
朱寿心里破口大骂之余,转头便怒盯赵茂才,面上似笑非笑地道:“赵卿家!”
“刚才你说,若孤身份为真……”
“甘领五马分尸之刑,对吧?”
闻言,赵茂才惊恐得浑身直哆嗦,讷讷地道:“本官……本官……”
朱寿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笑容,缓缓说道:“莫怕、莫怕!”
“你的本意,乃是为我大明千秋计,纵是针对于孤,孤又岂会舍得怪罪于你呢?”
“放心!”
“孤一向仁慈,免了你的大不敬之罪!”
啥?
饶了赵茂才这厮的大罪?
雄英向来小心眼到睚眦必报,玩的是哪一出啊?
燕王朱棣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大侄子,你……”
可话还没说完,朱寿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四叔,你闭嘴!”
“孤饶谁不饶谁,轮不到臣子扰乱!”
“知道了吗?!”
话说的狠辣无情,可一转头,他便对朱棣偷偷挤眉弄眼。
这一招大棒加甜枣,瞬间给朱棣整懵了。
难道……
大侄子心里有了比杀人更馊的主意,要把赵茂才往死里坑?
于是,他连忙露出一副臣服之色,抱拳行礼:“臣,领命!”
朱寿这才满意颔首,转头看向了赵茂才,面色幽幽地道:“赵卿家!”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刚才质疑孤的出身,那孤可否也质疑质疑你的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