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寿的脸都绿了。
不是吧?
本少爷的便宜爷爷,咋一个劲琢磨禅位、赶紧叫本少爷登基当皇帝之事啊?
老朱家的皇帝大位,这么烫手的吗?
哎……
本少爷服了!
转念一想,他顿时看向了朱元璋,眼神之中充满了幽怨,忍不住说道:“老头子!”
“您老说话办事莫要太过于荒谬啊!”
“建文可不是孙儿琢磨的年号,孙儿也没打算当皇帝!”
“就算是当,也没想这么早坐上皇帝大位!”
不料,对于他的解释,朱元璋一点也没听进去,不断嘀咕道:“不是建文,那是啥年号?”
“咋?”
“要不把你四叔的永乐年号抢了?”
“不过……”
“咱咋记得,宋之方腊造反的时候,也用过永乐这个年号呢?”
“好孙子,要不咱给你想一个可好?”
望着便宜爷爷神神叨叨的样子,朱寿很是无语之余,长叹一口气,道:“老头子!”
“孙儿以为,您老还是叫张邈给您老看看吧!”
“孙儿的脑疾,怕是被您老给传染了啊!”
朱元璋回过神来,顿时气得脸色一变,怒声骂道:“兔崽子!”
“你竟然敢说咱有脑疾?”
“信不信咱抽你?”
朱寿浑然不惧,笑嘻嘻地道:“谁有脑疾谁知道!”
“老头子,您老自个批奏疏吧!”
“孙儿去见一见朱允炆去也!”
说罢,脚底一抹油,转身便跑出了谨身殿。
可还没跑出两步,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便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追上,忙不迭地道:“殿下,莫急、莫急!”
“皇爷说了,命臣随殿下出行,殿下可坐龙辇去皇觉寺!”
说到这,还不忘对身后一众锦衣卫吩咐道:“来啊!”
“伺候殿下上辇!”
闻言,朱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龙辇之上,大手一挥,道:“走!”
“遵命!”
说罢,一众锦衣力士摆开辉煌仪仗,一路来到了朱允炆奉旨出家的皇觉寺。
来到皇觉寺门口,迎面便闻整个寺院之中,充满了声声佛音钟声,来往香客络绎不绝,虔诚上香儿祈祷,功德炉中香气缭绕,足以见其鼎盛。
蒋瓛走上前来,抱拳行礼,恭谨问道:“殿下,是否要清场?”
朱寿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必!”
“见一见孤的庶弟罢了,何须惊扰百姓?”
“再说,孤也不想叫人知道孤摆了王驾入皇觉寺,以免天下人错以
为孤要大兴佛门……”
说到这,他环顾一眼四周,迈步走下龙辇,来到远处一座凉亭之后,这才吩咐道:“去!”
“命朱允炆来此亭见孤!”
“臣,遵旨!”
蒋瓛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一个手持佛珠、面容古井无波的年轻和尚,便随着蒋瓛折返而归,迈步上前,端端正正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道:“小僧,拜见太孙殿下!”
说完,谨慎微微抬头,露出一张长相跟朱寿有两三分相似的脸庞。
对方,正是朱允炆!
望着朱允炆油光锃亮的脑瓜子,以及头上的戒疤,心里感慨极了。
曾几何时,本少爷乃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贾,朱允炆则是高高在上的皇孙、未来的建文皇帝?
再过十年,本少爷也当随燕王朱棣靖难入京,功册镇国公!
可如今,命运之手的拨弄,本少爷阴差阳错成了大明当之无愧的储君,朱允炆则从一个野和尚,成了一个登记在册的和尚……
娘了个巴子,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浑然不露声色,凝眸看向了朱允炆,淡淡地道:“朱允炆,你可知,孤今日此来为何?”
朱允炆沉默了半晌,似
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声音嘶哑地道:“大哥……”
“你……”
“是来赐死臣弟的吗?”
朱寿微微皱眉,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思绪,断然说道:“少套近乎!”
“堂堂老朱家子孙,竟然被江南士族忽悠成一介傀儡,你还不配叫孤大哥!”
“孤的弟弟,唯有朱允熥!”
“孤来皇觉寺,只问你一句话,倘若孤英年早夭,你朱允炆可要召集拥立于你的江南士族,祸乱天下?”
闻言,朱允炆脸上顿时充满了苦笑,道:“殿下,小僧在皇觉寺参悟佛法半年,已是彻底看透了江南士族嘴脸!”
“从争储败落于殿下之手,小僧只是皇觉寺内一僧人,再也不是什么皇孙朱允炆!”
“莫说殿下定长命百岁,纵是有所闪失,大明的江山社稷,也非小僧可贪图也!”
“当初,皇爷爷说得对、殿下也骂得好,小僧就不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若殿下不肯信小僧……”
说到这,他轰然跪倒于地,端正叩首:“今日,小僧之命,任凭殿下处置!”
话音落下,蒋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