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蒋瓛等一众锦衣卫的大吼,整个翰林院上下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震惊、惊恐、骇然、不敢置信的目光,齐齐汇聚于朱寿!
尤其是放肆桀骜的袁朗,目瞪口呆,几乎跌掉了下巴!
啥玩意?
眼前这个低贱之商贾,竟然是太孙殿下朱雄英?
这不是开了天大的玩笑吗?
谁家的一国储君,天天没事把自己装成一个身份低贱如尘埃的商贾啊!
装成商贾不要紧,问题是本翰林尴尬了啊!
转念一想,他顿时看向了朱寿,觉得大脑都短路了,哆哆嗦嗦地道:“吾……吾……”
话刚开口,蒋瓛豁然抬头,冷着一张脸,怒声暴喝:“混账!”
“太孙当面,汝也胆敢不敬?”
“找死不成?!”
他这一声暴喝,如雷炸响于众人耳畔!
所有人心肝巨颤之余,回过神来,连忙跪倒于地,端端正正叩首行礼:“臣等,叩见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寿微微一笑,整个人摆出如沐春风之姿态,温和说道:“免礼,平身!”
“臣等,谨遵殿下谕旨!”
说完,钱越等一众翰林起身之余,一个个全都激动坏了。
太孙亲临翰林院,蓬荜生辉!
何况,
太孙还是开创心学的大宗师!
我等身为大宗师门下,既是太孙臣子,又是心学门人,岂不是真真正正的天子门生?
连天子钦点的状元,都稍逊一筹!
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而此时,袁朗行礼之余,也下意识跟着起身,惶恐开口道:“殿下,臣……”
一旁的方孝孺面色冷冽,脱口便骂:“混账!”
“太孙下了命你平身之谕旨了吗?”
“跪下去!”
袁朗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倒于地,觉得魂都要吓没了,颤颤巍巍地伏地叩首:“殿下,臣……臣有眼无珠,不知您摆驾翰林院……”
“臣……臣万死……”
望着他吓得心神俱裂的样子,朱寿面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缓缓问道:“哦?”
“袁翰林!”
“刚才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孤以商贾之身,甚至是心学大宗师之身来翰林院,你对孤百般嘲讽而辱骂,如今孤以太孙之尊跟你说话,你怎么骨头这么软了?”
“怎么,堂堂进士、当朝翰林,竟是如此首鼠两端、欺软怕硬的货色吗?!”
袁朗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压根不敢放一个屁,连嗓音都带上了哭腔,道:“殿下,臣万死、万死啊!”
“臣知错了,
臣万悔不迭啊!”
“还望殿下心宽似海,莫要治罪于臣啊!”
“臣愿改过呐!”
朱寿面带无穷的鄙夷,嘴上却笑呵呵地道:“万悔?”
“不!”
“袁翰林,你是对孤的太孙之尊而悔,非孤的商贾之身而悔!”
“倘若孤不曾是太孙呢?”
“今日,你是不是还要把孤给杀了,以免孤这个商贾污了你翰林院的清贵气啊?”
听着这一句诛心之言,袁朗竟是吓得嗷得一声哭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哆哆嗦嗦地道:“殿下明鉴,臣万万断无此念啊!”
“臣读书,乃为万民读出个大义,臣又怎么可能干出如此蠢事呢?”
“臣……臣只是……”
说到这,他眼珠子直转,似是计上心来,忙道:“臣一时糊涂,犯了脑疾啊!”
闻言,一旁的方孝孺瞬间愣住了。
脑疾?
袁朗啊袁朗,看不出来,你比老夫都头铁的很啊!
当着太孙的面,说自己有脑疾,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还好还好,老夫跟这厮毫无牵扯,压根不在其十族之内,否则可就倒了他娘的八百子血霉了啊!
至于此时的钱越,也听出了不对劲,立马抓住机会,破口大骂:“混账!”
“袁朗!”
“
你难道不知,大宗师当年脑疾深种吗?”
“你说你犯了脑疾,看似解释,实则是在暗讽大宗师之尊威!”
“汝之贼心可万诛!”
而站在他旁边的一众年轻翰林也是同仇敌忾,怒声呵斥:“钱兄说得对!”
“这厮不光是在贬低大宗师之尊威,还意图颠覆正统!”
“谁不知道,忠勇侯之清名乃是大宗师钦点,可你却肆意宣扬忠勇侯是以一死博取忠名,而葬送麾下兵卒之性命……”
“这不是颠覆正统,什么是颠覆正统?”
“对!”
“袁朗!”
“你这是在故意挑唆是非,乱我翰林院,掀起党争,掀起夺嫡之乱!”
一声声大骂,极其诛心!
众人嘴里的吐沫星子,全都喷在袁朗脸上了!
可此时,袁朗也顾不得脏,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怒声喝道:“污蔑、你们这是污蔑于吾!”
“什么什么党争、什么什么夺嫡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