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徐辉祖整个人激动极了。
有趣!
有趣的很啊!
本以为,东南士族再怎么以门户私利为重,也不至于出卖大明、背叛华夏……
没想到,连一天的功夫都不到,竟然就跟海外异族狼狈为奸了?
还饶过大明市舶司,买通东南上下官吏……
他越想脸色越是冷冽,怒极反笑道:“好,好得很啊!”
“东南士族,沐浴天恩,不为万民谋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侵害百姓之利?”
“这是逼本国公亲自向自己人挥刀啊!”
见徐辉祖震怒不已,周虎吓得大气不敢喘之余,忍不住硬着头皮问道:“国公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是请旨拿人,还是……”
徐辉祖摇了摇头,冷冷地道:“请旨?”
“一来一回,少说半月过去了,到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此事,当速战速决!”
“来人!”
听着他的一声大吼,一个心腹亲兵忙是迈步走入,抱拳行礼:“国公爷,敢问您有何吩咐?”
徐辉祖冷着一张脸,淡淡地道:“本国公问你,巡海卫的宝船自京师而始,如今走到哪了?”
对方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回国公爷,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
“甚好!”
徐辉祖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挥墨写下一封亲笔信,盖上自
己的魏国公大印,吩咐道:“去!”
“把此信送到巡海卫统兵之将的手上,命他依计行事!”
“若走漏半点风声,本国公唯你是问!”
“卑下遵命!”
说罢,丝毫不敢拖沓,转身领命而去。
徐辉祖在抬眸看向了周虎,冷冷地道:“周虎!”
周虎忙是抱拳:“卑下在!”
徐辉祖凑上前来,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道:“你且这样……再这样……知道了吧?”
周虎听完之后,面色一震,肃然说道:“卑下遵命!”
“国公爷放心,卑下定如数照办!”
“去吧!”
“此事,万不可有失!”
“若是出了纰漏,莫说本国公上奏太孙,把你逐出锦衣卫!”
“遵命!”
说罢,周虎忙是迈步离去。
至于徐辉祖,则是走出营帐,看了看一众登州卫水师,放声大吼:“传令!”
“自即刻起,满卫驻扎于营,无本国公之军令不可擅动!”
“违军令者,皆斩!”
一众水师收敛神情,放声暴喝:“遵命!”
海风扑面,徐辉祖整个人却如同一方顽石,巍然不动!
东南士族!
敢坏老子妹夫治理海疆的大计,老子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
……
三日的光景,转眼而逝。
入夜,离登州卫大营甚远的一处海疆内,一艘商船停
靠于岸,放眼望去,尽是名贵丝绸、茶叶、瓷器!
化名为范文程的柳程,正陪着一个老者,呆在岸边,迎着滚滚扑面而来的海风,看着商船,露出激动之色,感慨道:“哎呀呀!”
“这一船出去,少说又是十几万两银子赚回来了啊!”
“朝廷治东南倭患?”
“哼,笑话罢了!”
闻言,中年文士露出深以为然之色,笑道:“柳贤侄所言极是!”
“堂堂魏国公,不可能屈居于东南,想来要不了几年,徐辉祖就得被朝廷调回京师!”
“到了那时,咱们再养寇自重就是了!”
“倭患?”
“咱们东南士族的手中刀罢了!”
“倭寇是棋子,那帮海外异族也是棋子,什么英格兰贵族,都给咱们东南士族老老实实当找银子回大明的棋子吧!”
“柳贤侄,若是把海外异族之事办妥,想来你应该可在柳家更进一步了吧?”
柳程摇了摇头,赶紧奉承道:“晚辈权势再大,又怎么会比得过袁大人您呢?”
“袁朗兄在翰林院编纂多年,想来今年便可出翰林院,去六部当个主事甚至是侍郎了吧?”
“晚辈在此,提前恭候袁大人您了!”
“往后袁朗兄若有幸当了六部尚书,可莫要忘了我柳家啊!
袁姓老者不断捋须,笑道:“同贺同贺!”
“我东南
袁家,可不如你东南柳家,也就指望袁朗这孩子发扬门楣了!”
“袁朗这孩子念恩,得了权势之后,定回全力照拂我东南士族!”
“哦对……”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皱眉问道:“马上就要子时了,那帮海外异族还没来吗?”
柳程微微一笑,宽慰道:“袁大人放心!”
“区区海外异族,随手落下的棋子罢了!”
“若敬酒不吃,那晚辈便叫他们吃罚酒了!”
袁姓老者重重点了点头,道:“甚好,如此甚好!”
也就在这时,远处走来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左右打量之后,这才犹豫几下,迈步上前,操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