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方孝孺整个人都懵逼了。
不是吧?
当初劝谏陛下不开四海之利,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比老夫叫得都欢啊!
要不是陛下以开国之君力排众议,这四海如何开得了?
说一九分的时候,全都不当回事……
如今大明王师搬回了三千多万两银子,一个个把这事的罪过,怪在老夫的头上了?
下贱不下贱啊?
转念一想,方孝孺身为堂堂翰林院大学士之尊,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凝眸看向一众文官,脱口便骂:“混账,去你们奶奶个腿!”
“当初大议开海之事,怪得了老夫?”
“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蠢如猪狗,根本不把四海之利当回事?”
“如今想叫老夫背锅……”
“呸!”
“做梦!”
说到这,他还不忘抽出旁边的亲军佩刀,怒声大骂:“来!”
“看今日谁敢甩锅给老夫,当老夫手中刀不利乎?”
“信不信老夫抡刀,呲你们一脸血?!”
望着方孝孺气恼不止的样子,朱元璋心里很是感慨。
瞧瞧,方孝孺当初是一个多么固守本分的老实人啊!
才给咱大孙子当臣子多久啊,便彻底被带歪了!
这样子,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
纯纯一个老流氓头子!
哎……
造孽呐!
至于此时的一众文官,眼看方孝孺把大刀抡的虎虎生风,吓得往后退之余,硬着头皮道:“哼,我等不管!”
“谁叫当初是你先站出来反对陛下开海的啊?”
“今日,你得规劝陛下,这么多银子少说也得三七分!”
三七分?
闻言,朱寿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三七分账个屁!”
“王师出海的银子,乃是孤一力担之!”
“凭啥还得再分国库两成?”
“咋?”
“几百万两银子入国库,还叫你们全都贪墨了去吗?”
说到这,他抬手一指无数装着金银犀角的大箱子,振声说道:“此乃孤的银子!”
“孤给尔等,才是尔等的,孤不给,尔等想抢……”
“你们看是你们嘴皮子厉害,还是孤的屠刀厉害?”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三成入国库?
今日进了国库,这帮狗娘养的东西便敢上下其手,贪污大半!
可若是入了便宜爷爷的内帑,那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把银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利,还是放在文官集团的眼皮子底下有利,这还用得着想?
而听着朱寿的断然拒绝,一众文官顿时急了
,忍不住开口便道:“殿下!”
“非是臣等胡闹,实乃民生要紧啊!”
“万一殿下拿这么多银子大兴土木乱造宫殿,岂不是……”
朱寿冷笑一声,道:“大兴土木?”
“东宫之中,孤的寝殿,十年不曾修缮!”
“孤回宫日久,东宫的狗窝都比孤的寝殿好上百倍,孤不是照样连自己的寝殿都没下旨花银子修缮?尔等也有脸说孤有大兴土木之心?“
“统统给孤闭嘴!”
话音落下,一众文官瞬间被怼得无话可说了。
服了!
太孙殿下,对臣子心狠,对自己也够狠的啊!
住的地方都不如狗窝,都不舍得掏银子修一修?
住着不嫌窝囊?
这还让我等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太孙殿下指指点点啊?
于是,一众文官的脸色顿时如同吃了屎般的难看,偏偏找不出半点反驳之言,只好无奈拱了拱手,行礼道:“殿下圣明!”
朱寿撇了撇嘴,道:“哼,算尔等识相!”
一旁的魏国公徐辉祖,差点憋不住乐了。
笑话!
太孙殿下又他娘的不住东宫,掏银子修寝殿干啥?
那不是白往里搭银子吗?
可很快,他便忽然想到了什么,凝眸看向一众文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
笑容,缓缓说道:“诸位!”
“急个甚?”
“四海之利的银子,是唯有一成入国库,可还有三百多万银子,且还是铸好的现银,要入我大明国库啊!”
“两者足有六百多万两银子,诸位难道还怕治理不了民生?”
闻言,文武百官全都眉头大皱!
还有三百多万两银子,而且还是铸好的现银?
上哪搞这么多银子?
也就在这时,马和如同心领神会一般,迈步上前,叩首行礼:“陛下,太孙殿下!”
“奴婢要为朝廷献第三物!”
朱元璋心知肚明,却还是明知故问地道:“哦?”
“是何物啊?”
马和拱了拱手,一字一句地道:“通倭之奸贼,东南柳家家主!”
“另,魏国公查抄之三百余万两现银,俱随船队而归!”
说罢,他忙是挥了挥手,一众王师便从宝船之上,押下一个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