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泛黄,上面的墨也淡了许多,可依旧可以清晰辨出上面所写内容。
字字句句都是惊天的大秘密!
字字句句都能掀翻如今的东唐朝堂!
从写信人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封信是出自于那个回鹘公主之手,按照公主所说,她来东唐原本就带了报仇的心思,所以她去做宠妃,利用先皇的宠爱打击回鹘。
东唐的先皇是一个十分睿智的男人,年长回鹘公主二十岁的阅历,当真就被公主的美貌迷惑了心智?可除了过分宠爱这位公主之外,这位先皇并没有其他让人诟病的地方。
而回鹘公主除了怂恿先皇出兵回鹘之外,好像也没像历史上其他宠妃一样做祸国殃民的事情。
“先皇年长回鹘公主二十岁,所以当今的东唐皇帝和回鹘公主年纪相差无几,他对公主动了违背人伦的心思,趁着先皇巡游东川的时候,强迫了公主。”
盛如娇觉得心里烧着一把火,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却被聂明哲抢了先。
“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聂明哲将冷茶泼了,又拎起温在炭火上的水壶重新倒了一杯茶塞进盛如娇手里,“不管你想做什么
,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盛如娇心里的焦灼“噗嗤”一声就灭了,自从看到信笺就沸腾不熄的愤怒也开始慢慢冷却。
她端着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烧的通红的脑子一点点清明。
“是我冲动了。”盛如娇吐出一口气。
“你怀疑回鹘公主的那个孩子还活着,而你可能跟这个孩子有关系。”聂明哲道。
盛如娇手指攥紧了杯子,因为太过用力,莹白的指甲微充血泛红,她抬头看着聂明哲:“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东唐皇帝野心勃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上位,而他的父皇却正值盛年,他等不了了,就趁着先皇在东川巡游的时候下了毒。”
东唐如今的皇帝十分谨慎,下的是慢性毒药,而先皇是在东川巡游结束一年之后才毒发的,毒发后又缠绵病榻半年受尽折磨才病逝。
在这期间,回鹘公主生下一个孩子,就是那个据说一生下来就死了的孩子。
其实孩子没死,但回鹘公主已经知道大皇子的手段极其狠辣,生怕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就让心腹将孩子送了出去。
“你怀疑自己跟回鹘公主有亲缘关系?”聂明哲手掌
落在盛如娇肩膀上,语气凝重,“若当真如此的话……凌雪公子又是你的父亲的话,那回鹘公主是将自己的孩子送回去了苏家?”
“苏家是世家,先皇在世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回鹘公主怎的会将孩子送去苏家?苏家又为何会接纳这个孩子?”
“先皇知不知道此事?”
聂明哲的问题都问在了关键处,若想查清楚这件事器,这些问题就绕不过去。
经过之前的愤怒,盛如娇已经完全冷静到了下来,她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又停下,认真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只要发生过就一定有迹可循,再者,苏老夫人还在世。”
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想来苏老夫人比谁都清楚。
盛如娇趴在桌上,幽幽道:“我觉得自己的身世就跟剥洋葱似的,剥了一层还有一层,越剥秘密就越多。今天是我冲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封信,就觉得心里愤怒的很,不做点什么就过不去……”
聂明哲安抚孩子似的摸了摸了盛如娇的头发,温声道:“可你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你只是吓唬了一下皇帝,没做更激进的
事情。”
盛如娇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聂明哲:“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似的?不过,我今日这么做是不是打草惊蛇了?应该悄咪咪调查才好,东唐皇帝心里有鬼,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聂明哲,我好像又闯祸了。我应更跟你商量商量的。”
今日的盛如娇孩子气的很,也没底气的很,完全不如往常的强势。
聂明哲有些心疼,坐下将人圈进怀里,道:“从前都是你在帮我,如今终于遇到了你自己的事情,怎么会害怕给我添麻烦?难不成从前你也是嫌我麻烦的?”
“当然没有了!”盛如娇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笑了,脑袋在聂明哲怀里拱了拱,“好了好了,是我想岔劈了,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聂明哲说的对,她和他是绑在一起了,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有困难两人一起面对就是了。事情已经出了,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积极面对。
见她想明白了,聂明哲放下心来,又绕回了盛如娇之前的问题:“我倒是觉得你此次打草惊蛇很好。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再想查清楚十分困难。如你所说,东唐皇帝只要心虚就一定会有
所动作,他动起来,咱们才能从中发现各种蛛丝马迹。”
“你说的没错,回鹘公主死了几十年,即便真没死也一定不会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依照皇帝的脑子肯定能想明白,所以他会怀疑有人借着回鹘公主挑事,定然会严查此事……咱们顺着他调查的方向,就一定会有收获。”
聂明哲道:“我会盯住此事,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