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秦家赏花宴。
整个都城的达官贵人都在盯着秦家的赏花宴,想看看秦家是不是做做样子,也想着万一秦家当真不打算送女儿进宫了,自家女儿要如何才能不砸在手里。
盛如娇用过早饭,红蕊和翠仪就伺候着她换上王后的服饰,虽然还未曾在西陵国举行大婚仪式,可她是聂明哲的王后,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倒不必遮掩什么。
不过今日算是盛如娇第一次在西陵国的朝臣和家眷面前露脸,所以红蕊和翠仪是卯着劲儿的给她打扮,务必雍容华贵又不乏威严。
红蕊手巧,给盛如娇梳头了鸾凤凌云髻,云鬓上插着插着一支九尾凤簪,凤凰的嘴里衔了一串金珠流苏,精巧的珠子在额前微微颤动,端庄贵气中又多了几分灵动。
“娘娘当真是倾国倾城啊。”红蕊忍不住道。
翠仪也赞同:“贵气逼人。”
最重要的是气势,眼前的人好像天生就该高高在上,就该站在最高处俯瞰芸芸众生。
盛如娇也觉得铜镜里的古装美人儿好看的很,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们二人今日这般嘴甜,一定是吃了梅花糖。”
“奴婢可没吃过
梅花糖,不如王后赏赐奴婢二人尝尝。”
盛如娇点头:“等回头我做出来就赏给你们,让你们甜了嘴继续说的我的好话。”
两人齐声应是。
翠仪帮盛如娇整了整衣服,道:“娘娘,咱们该出发了。”
话音才落下,聂明哲从外面进来,看到盛装的盛如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盛如娇有些得意:“好看吗?”
说着还拎着裙摆转了个圈儿。
聂明哲眼底的笑意就入宫水面涟漪,一层层扩散开了。
“好看。”
盛如娇满意了,笑道:“你今日不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今日秦家赏花宴,都城的达官贵人的去的不少,后宅妇人最擅勾心斗角,你要当心。”聂明哲给拨了拨她额前的金珠流苏,若不是受身份所制,他想陪她一起去。
盛如娇心中熨帖,额头蹭了蹭她的手指,“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出发了,你放心。”
“若他们欺负你……”
“我打的过的就自己动手,打不过的就抬出自己的身份。再者秦相既然已经要给你示好了,想来也不会故意下我的面子,没有秦家的支持
,其他人成不了大气候。”
聂明哲知道这个道理,看向红蕊和翠仪:“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后,不许任何人冒犯。”
“奴婢遵命。”
秦家的赏花宴名动都城,秦家也有内到外的焕然一新,家中丫鬟小厮都换了新衣裳,个个腿脚麻利招待客人。
花厅里,于氏正往自己女儿的发髻上插步摇,看着镜子里灵动的姑娘,忍不住笑道:“一眨眼的功夫,娘的清清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瞅瞅多好看。”
秦清清是于氏和秦鹤远的幼女,自幼便接受最好的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不过这些但凡有些家底的管换人家都会请了嬷嬷专程教导,秦清清与她们不同的是,除了女子的才艺,她还常常在秦鹤远的书房奉茶。
秦鹤远在招待朝中大臣,或者和家中门口谈论朝政的时候,秦清清总在一旁听着,有时候,秦鹤远还要问她的看法。
因此,秦清清虽是闺阁女子,却又不输男子的眼界和心胸。
于氏看着长大的女儿,眼眶微红,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下去,自己拉着女儿的手坐下。
“清清,你可怪你父亲?”
秦清清眉目舒朗,是个很飒爽
的姑娘,今日经过精心装扮,弱化了她的英气,多了几分柔媚,整个人却更加的明艳动人。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要入宫为王后的,现在忽然开始给你选夫婿……外面只怕说什么的都有。”
秦清清眼神明亮,主动拉着于氏的手,笑的很是不以为意。
“他们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就算想说,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议论。这些人啊,可是怕我父亲的很。再者,我觉得不用入宫、成为王后挺好的。”
若她不曾学那么多,若她没有跟着父亲开阔眼界,大概也觉得入宫当王后是西陵国女子最尊贵的归宿了。
可她知道外面的还有广阔的天空,知道即便是女子之身,也可以像西陵国第一任国主那般大有所为。
她不敢和第一任国主相提并论,但也想凭着自己手脚闯出一番名堂。
“我不是故意这样说安抚母亲,而是真的这样想。母亲想想,凭着我秦家嫡小姐的身份,不管嫁给谁都会过的很畅快,何必被关在宫里?您瞧瞧在山上的姑母,当真觉得那样的日子好过?”
什么尊崇富贵都是骗人的,日常冷暖才是自己要过的日子。
于氏本就柔弱
,一直安心做秦鹤远的贤内助,一辈子就为自己的的夫君和儿女活着,这会儿见女儿是真的想开了,她脸上的愁容才渐渐散去。
“你说的没错,你姑母的孩子都没养住,老国主去后就是了普陀山。咱们平日里去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