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哲不纳妃,是他和盛如娇之间的默契,因此自从来了西陵国,两人一直住在聂明哲的紫阳宫里。
进了内殿,盛如娇一边走一边摘头上的凤钗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首饰。
最后将外面的大衣裳脱掉,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仰躺在了床上,幽幽道:“这王后也太不好做了,笑的本宫脸都要僵了。”
翠仪将钗环首饰还有衣服全部收好放好,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床边:“奴婢敲着娘娘如鱼得水,还以为您不累呢。”
“好翠仪,你家娘娘头一次在所有的贵妇面前露脸,累也不能说累啊。其实跟她们还有那些千金小姐说话倒是不累,只是头上的钗环太重了,本宫觉得自己就跟个行走的首饰架子似的。”
动一动脖子就跟快要断了似的……
“还有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裹着,屋子里又烧着木炭,让人身上年黏糊糊的难受。”盛如娇喝了茶水将杯子放回到托盘上,吩咐道,“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再不将衣服换下来,她都觉得自己要腌入味了。
红蕊从外面进来笑道:“翠仪姐姐一回来就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奴婢现在就伺
候娘娘去沐浴更衣。”
“好。”
泡在温热的水里,盛如娇觉得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餍足的小猫,心里感慨,这才来这里多久,就这么习惯被人伺候了。
这人呐,从简入奢从来都是容易的。
但反过来就是难似上青天了,所以必须让西陵国强大起来,而且西陵国的政权要绝对的掌控在聂明哲手中。
秦鹤远的示好很明显,只是她还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权倾朝野的秦家,即便不能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主,可将国主架空当个实际的掌权者也很不错……在聂明哲成为西陵国国主之前,以秦鹤远为首的小集团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按照她读过的历史书还有看过的各种权谋狗血剧,权势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可权势转移的过程必定要伴随着无数次掰手腕,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最后以武力将一方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告终。
可现在还不曾过招,秦家就先表了忠心,盛如娇百思不得其解。
秦鹤远为何要这样做?在示好的背后藏着什么样的诡谲心思?
盛如娇脑子里的问题很多,可一个都没想明白。
唔……
她甩甩脑袋,动了动已经懒散的不想动弹的手指:“红蕊。”
“娇娇。”
低沉的声音传来,盛如娇扬起脸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是聂明哲。
盛如娇惊讶,身体下意识的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肩膀以上:“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前朝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想要将西陵国的权势牢牢掌控在手中,他必定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怎么的这个时辰回来?
“可是出什么事了?”她担忧道。
聂明哲眼底燃气一簇簇的火苗,他看着一脸担忧的盛如娇,哑声道:“这个时候,你要跟我说政务?”
这个时候?哪个时候?
盛如娇低头看了看漂着玫瑰花瓣的水面,原本被热气熏蒸的红扑扑的小脸刷的灼热了起来。
哦,差点忘记了,这是古代啊……嗯,就算不是古代,此情此景也足够香艳。
她轻咳一声,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不等大婚了?其实我们在宸华国已经大婚过了,现在不举办也可……”
“不行!”聂明哲态度坚决,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坐在了屏风外侧,“我叫人进来伺候你
穿衣服。”
红蕊和翠仪两个人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聂明哲的吩咐,立刻进来伺候。
听着隔着屏风的一侧,盛如娇从浴盆里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还有衣服布料摩挲的动静,聂明哲觉得心里一阵燥热,喉咙也跟火烤似的。
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他们是确确实实的夫妻,他和她在一起是符合情理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他又何必如此难为自己?
可另外一个小人很快就大声嚷道:一辈子还很长,他真心爱慕敬重娇娇,那就要给娇娇最好的当初的大婚没什么情意,怎么都不算圆满。况且都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如何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最终,还是后面小人的声音大占据了上风。
聂明哲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心里和身体中的燥热都压制了下去。
盛如娇穿好衣服,转过屏风就看到正在翻书的聂明哲,看到男人已经如常的面色,勾了勾嘴角“午膳用的什么?”
“留了几个大臣一起在勤政殿用的饭,你不在,吃什么都一样。”
毫不掩饰的情意,让红蕊和翠仪两个小宫女都羞红了脸,跟在盛如娇身边伺候的日子
虽然不长,但整个紫阳宫里的宫人都知道国主十分宠爱王后。
知道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喜人在跟前伺候,红蕊和翠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出去。
聂明哲递给盛如娇一杯茶水,盛如娇才泡过澡正觉得口干,就着他的手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