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清和于秀凝一左一右扶着安平公主,刚走出来恰好听到王氏的话。秦清清和于秀凝是未出阁的姑娘,此时又羞又怒。
而安平公主被王氏当众道破此等难堪之事,原本就惨白的脸这会儿更是白的好像透明一样。
她身体摇晃了两下,好像随时都要晕死过去。
“表姐,你还可以吗?”秦清清轻声道,对安平公主更加的心疼了。
她都能感觉得到,安平公主浑身都在打颤,好像整个人随时都会解体似的。
也的确如此,安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牙齿在嘴唇上狠狠一咬,才没让自己当场晕死过去。
她撑起精神笑了笑:“无妨,王氏说出来总比我自己说出来要好。”
反正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伤疤了,自己揭开还是别人揭并没有多大区别。
于秀凝道:“公主只管放心,王后娘娘特意派我们过来就是要救你出苦海的,你不必担心陆青峰告御状。”
秦清清也道:“王后娘娘很公正,也很怜惜女子受苦,她定然会给表姐主持公道。”
“王后娘娘?”安平公主微微愣神,忽的就想起了昨晚见到的人,可很快又在心底摇头。
王后怎么会亲自来
探望她呢?不过即便不是王后,大概也是王后身边得力的人,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安平公主心里忽然就托底了,扶着两人的手向外走,经过已经先一步被押出来的陆青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她总要跟陆青峰分说清楚,但不是在此。
看到近在咫尺的大门,安平公主觉得每迈出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表姐,要不然还是……”
“我可以。”
不过即便如此,绕过影壁,看到外面乌压压的人头,安平公主还是有些傻眼。
好多人!
而且这些百姓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想来是刚刚听到了王氏叫嚷的那些话。
安平公主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但眼神很快又坚定了下来。
“大家是听说我被陆家欺辱,特来瞧真假的吗?既如此,不妨随我一同去宫门口也好做个见证。”
安平公主一脸病态,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此刻非但没有责备他们看热闹,反而好脾气的邀请他们去做个见证。
百姓的心一下就偏到了安平公主身上。
“陆家人真是狼心狗肺,放着这么好的公主不要,非要去买个什么花魁娘子?!”
“说句
不中听的喜欢,那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一家子贱骨头!”
“我之前见过这个驸马爷,为人客客气气的,压根没看出来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他就是在外面装好人,关起门来欺负公主!你看公主瘦成这样,这肯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我们都去给公主做个见证,免得陆家人有要随口喷粪!”
“对!咱们都去!都去!”
老百姓看问题最直接但有时候也最透彻,家里谁的日子好过就看人滋润不滋润,对比陆家人一个个红光满脸的,再看看身体单薄的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直奔宫门口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聂明哲刚下早朝,他看了看朝中大臣,视线落在秦鹤远身上皱眉,秦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察觉到那陆青峰一家子狼心狗肺?
要说秦相是知道不想管,他是不大相信。
毕竟不管是太后还是秦清清,给出的信息都是秦相十分敬重自己唯一的姐姐,爱屋及乌,定然也会爱护安平公主这唯一的外甥女。
朝中大臣都是敏感的,将聂明哲脸色难看的盯着秦鹤远,都忍不住开始琢磨起来。
难不成国
主终于不想忍了要对秦相出手?
可刚刚这两人不还是一副君臣相宜的姿态,怎么听了身边小太监的传话就变了脸色?
难道……国主之前一直是隐忍不发,现在是抓到把柄要一并发作了?
有如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秦鹤远一派的人,一改之前的放松姿态都绷紧了心里的弦子,纷纷琢磨若是国主现在就发作,他们当如何应对?
秦鹤远也察觉到了聂明哲的眼神,不过他并没有从聂明哲的眼神察觉到杀气什么的,反而是疑惑多一些?
而且这疑惑好像也并无恶意。
国主在疑惑什么?他能解答?
“安平公主在宫外状告驸马陆青峰一家子欺辱她险些丢了性命,如今人都在宫门口的了,众卿就随朕一起前去看看爸爸。”
秦鹤远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其他大臣也都十分意外。
安平公主性子随和,又不搞事,成亲之后多待在公主府不外出,外面少有她的消息,因此在京都的存在感十分的低。
没想到乍然出来,就是这么大一件事。
到宫门口状告驸马?这事儿秦相是知道……他看秦相吃惊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
聂明哲率先走在前
面,秦鹤远黑着脸紧随其后,其他大臣松了要战队的心弦,却又重新燃烧起八卦的熊熊烈火,纷纷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