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平公主精神状态确实不错,秦鹤远在圆凳上落座,笑道:“舒儿日后有何打算?”
“相爷怎的忽然问起这个?就算安平要打算也要等身子完全养好了。”
于氏将秦鹤远的话接过来,又拉着安平公主的手细细宽慰。
“你舅舅这人不知道说啥,他是关心你,你可不要乱想。”
安平公主忍不住笑了:“舅母不必担心,舅舅待我如何我心里十分清楚。我知道舅舅疼我,舅舅这样问定然有自己的想法。舅舅不妨直说,不管是什么,安平都会认真考虑舅舅的建议。”
从前她只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者女子在内宅除了忍耐好像也做不了别的。
可经此一事,她觉得从前桎梏自己的东西忽然都没了,她的人生也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
或许,她也能去做一些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秦鹤远眼中露出赞赏,笑道:“你觉得王后如何?”
王后?
安平公主虽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却也知道大名鼎鼎的秦相跺跺脚西陵国就要地震,这么大的权势和国主王后天然就是敌对的。
而她是舅舅的外甥女,自然也要划到舅舅这边。
可
王后娘娘,那是将她从绝望深渊拉出来的人啊……她是照亮她人生的一束光。
要和王后作对的话……她做不到。
安平公主低着头不看秦鹤远的眼睛,轻声道:“其实在事情爆出来之前,国主和王后去陆家看过我。那个时候我被陆青峰关在柴房奄奄一息,是王后救了我。”
秦鹤远有些意外。
安平公主见秦鹤远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敢继续小声道:“王后说受母后所请探望我,她还问我想不想离开陆家?当时我不知道她是王后,还是那日在宫门口才将人认出来。”
于氏忍不住道:“这王后娘娘,还真是有些不同。”
按照说依照国主和王后的立场和身份,他们只要大张旗鼓的赏赐下来一些东西到公主府,做好面子上的事情,朝臣和百姓就得叫一声好了。
可他们偏偏去陆家走了一遭,也幸好是他们去了,不然只怕安平公主死在了公主府都无人知道。
“舅舅,我有些喜欢王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安平公主声音很低,脸色涨的通红,又有些羞愧,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秦鹤远的脸色。
她十分在意自己的亲人,又难
过要让疼爱自己的舅舅失望……
秦鹤远没说话,安平公主越发觉得煎熬。
“舅舅……”
“清清已经拜了王后娘娘为师。”秦鹤远道。
安平公主猛然抬起头,她看着秦鹤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舅舅说清清表妹拜了王后娘娘为师?这代表什么?代表了什么?!
安平公主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笨过,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没一会儿的功夫,鼻尖上就沁了一层细细的汗。
姚氏已经从婆婆那里知道了秦鹤远的态度,又见公主着急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公主不要着急,不管外面怎么说,父亲是支持国主和王后的。这样,你可明白?”
话里的意思,她明白。
可为什么啊?
安平公主看着秦鹤远,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秦鹤远看着傻乎乎的外甥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你母后的聪明,你是一点没学到。”
“舅舅……”安平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既然有些了一些未出嫁前小儿女的娇憨。
于氏捡起安平公主滑落的衣服重新披在她肩膀上,温声道:“
你舅舅只忠心于西陵国,只要对西陵国好的事情他都支持。国主和王后都是有想法的人,也在为西陵国的百姓做事情,你舅舅自然是支持他们的。”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咱们家和国主王后没有利益冲突,甚至在许多事情上的观点还是一致。这样你就不必纠结是选择你的救命恩人王后娘娘还是你舅舅了。”
于氏最后的话带了几分打趣,安平公主却是真的松了口气。
最大的担忧没了,她看着秦鹤远直接问:“既如此,那舅舅刚刚问我是何打算……还请舅舅教我。”
“王后娘娘很看重女子,也想提高女子地位。她是如此教导你表姐她们的,也是如此对你的。这次休夫就是一个态度也是一个开端,你说读过书的,当明白此举的意义。”
安平公主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要再休夫之后活的很好,这样才能证明王后娘娘的决定没有错。”
“是这个道理,但舒儿你要想清楚,世人还是多以男子为尊。他们如今不过是屈服于国主和王后甚至于秦家,而对你,他们心中还是不满的。”
“你要走出去,站在高处,让他们看
到你值得。让那些深陷泥泞的女子知道站起来会活的更好,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坐起来很难。你可想清楚如何去面对?”
“若你想安逸的过完这一生,舅舅就可以庇护你。即便日后舅舅不在了,有你表哥表嫂也绝无人敢轻慢了你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