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牢门打开!”景阳帝咬牙切齿。 他脑子早就清醒了,但彻底醒过来还是两日前。 感谢盛如娇的好药,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景阳帝的身体着实养的不错,以至于可以立刻处理朝政。 景阳帝如此勤勉,聂明哲自然不会瞒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包括清风道长但不仅限于扬州瘦马。 而且他恭敬的询问了景阳帝是否要来这边旁听他审讯盛天和。 当时景阳帝是怎么说来着…… 他道:“朕知你因为太子妃的事情对左相有意见,朕也知道他并不清廉,但他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太子啊,你需得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聂明哲一脸受教:“既如此,左相不审也罢。” “审还是要审的,但该如何就如何,朕不希望看到最器重的儿子和朕的大臣起了冲突。而且清风道长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直接将当朝左相关入天牢已是不符合规矩。” 聂明哲点头:“父皇若觉得不合适,儿臣这就将人放出来。” 许是顾忌着聂明哲和盛如娇的救命之恩,景阳帝沉思之后道:“去审吧,朕陪你同去,朕不出面就在隔壁。 如此你可不能说朕偏心于盛天和了。” 因此景阳帝就藏在了盛天和隔壁的牢房里。 但景阳帝在聂明哲面前的话说的有多豪气,此时的脸就有多疼。 先帝是因为九公主的殒命西津才吐血身亡,血海深仇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份仇恨即便景阳帝再昏聩也不能、不敢忘记的。 而他一直维护的左相竟然是西津皇子! 这与景阳帝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牢门打开,他狠狠一脚踹在盛天和的胸口:“狼心狗肺的东西!朕待你这样好,你竟然是西津的狗贼!” 在看到景阳帝出来的瞬间,盛天和就知道要糟糕。 他之所以胆敢在聂明哲面前的肆无忌惮,完全是因为景阳帝在背后帮他撑腰,他笃定只要景阳帝还活着,聂明哲就不敢真要他的性命。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风光霁月的聂明哲竟然会安排皇帝偷听。 顾不得胸口的疼,盛天和立刻跪在地上的陈情:“皇上明鉴,是太子、是太子故意误导微臣,微臣对皇上您一片忠心可鉴啊!” 景阳帝冷笑:“朕长着耳朵呢,你说的话朕听的一清二楚!” “是太子误导……” “ 即便是太子误导,你也承认了不是吗?”景阳帝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清醒的他想骗自己糊弄过去都不能。 西津人啊! 那是害了他父皇的仇人! 景阳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并不得宠,因为前面的几个皇兄太过出彩他一直属于被忽略的那个。 但越是被忽略就越是仰慕那个杀伐决断的父皇,想得到他的关心又怕被其他兄弟忌惮,所以他一直将自己的仰慕埋藏在心里。 先帝吐血身亡的时候,他心里的信仰瞬间就垮塌了。 甚至于皇兄们厮杀的太厉最后让他捡漏当了皇帝这样的好事,都不能弥补先皇去世带给他的创伤。 这些年,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 所以他才对母妃身份低微的三皇子多加宠爱,他看着三皇子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如此种种,他如何能不痛恨西津人! 景阳帝面色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盛天和:“那你说,你到底是不是西津皇子?” “皇上明鉴,说句大不敬的话,微臣若当真是西津皇子,那为何放弃身份地位跑来宸华国?微臣当真是冤枉的!” “来人,将左相带去 死牢。”景阳帝面色阴沉,“朕给你个机会,你既不是西津人,身为朕的左相,那自然了解朕对西津人的仇恨,你去取了里面几人的性命。” 盛天和眸子一缩:“皇上,微臣是文官,不曾杀过人……” “朕只看结果,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 盛天和知道今日若不能让景阳帝彻底相信了自己,就算此时不要他的命,以后也绝不会饶了他! 迟疑片刻,他还是认命一般跟着去了死牢。 自从景阳帝出现,聂明哲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好像不管是景阳帝如何处置盛天和,他都不在意似的。 “太子可是不服?” 聂明哲摇头:“父皇对西津人的仇恨,儿臣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