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帝冷冷一笑:“你骗了朕这么久,朕骗你一次怎么了?你以为朕是老糊涂了不成?你分明就是西津狗贼!” 西津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 如今宸华国是无力和西津一战,但盛天和既已落在他手里,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即便你真的不是又如何?朕既已经怀疑了你,那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来人,将盛天和关进死牢,就关进刚刚他动手的那间。” 知道确实没了希望,盛天和也不再伪装,他双目凶狠:“你若杀了我,西津定然要大军踏平宸华国!” 景阳帝皱眉,然而不等他开口,聂明哲道:“已经到了此刻你还敢威胁的父皇?你当父皇真怕了你们西津不成?父皇不欲发动的战争考虑的是无辜百姓!若非如此,父皇定然要御驾亲征报此羞辱大仇!” “御驾亲征,他敢吗?宸华国打的起仗吗?”盛天和讥笑,“做了这么多年左相,我可比你们这位皇帝更了解宸华国的国库有多空虚,你们惹不起我们西津!打仗拼的是钱财是人命,你们拼的起吗?” 景阳帝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面前嚣张无比的盛天和,简直没法将眼 前的人同从前阿谀奉承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盛天和的话又戳中了他的软肋,西津要是真打起来…… “死到临头,你还在鼓动人心。盛天和,当初你乍然从皇子变成一个落魄学子,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听说你冬日里都要去书肆给人抄书度日?不冷吗?若你当真有如此重要,西津皇帝当初也不会派你来宸华国,你当真以为西津会为了你发动战争?” 盛天和脸色惨白。 景阳帝的脸色好看起来,他觉得聂明哲说的十分有道理,若是他的话,他是不会为一个儿子去劳民伤财的打仗。 推己及人,他觉得西津的皇帝也不会。 眼角余光察觉到景阳帝脸色的变化,聂明哲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但那抹情绪旋即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继续道:“如今西津应对东唐已经是力不从心,后续粮草跟不上,西津必败。如此境地下,西津又怎么会为了你这无关紧要的人对宸华国发动进攻?在宸华国的好日子过多了,左相就忘记在西津的那些时日了吗?” “住口!你给我住口!”盛天和暴怒至极,“你们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他为西津立 下汗马功劳,父皇不会不管他的!不会! 可是…… “左相如此愤怒,可是因为孤的话戳中了你的心思?你恼羞成怒了?!” 盛天和咬牙切齿,他不想承认,可此时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种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无力感正一点点逼走他的理智。 聂明哲却觉得这些还不够。 “不过你是死在西津的那些人手里,与我们可没什么关系。想来西津皇帝也只能自认倒霉,说不得还要将此事压下去,毕竟将自己的皇子派去别国做细作这等事情被翻到明面上,若在四大国间传扬开来,着实不体面。” “如此,你死也是白死,在西津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最后一句话,击垮了盛天和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双目无神、神色恍惚,一屁股跌坐在天牢的地上,又哭又笑,跟疯了似的。 景阳帝看了一眼聂明哲,聂明哲却像是没察觉到皇帝的打量,依旧恭敬道:“父皇大病初愈,不可过度劳累。此间事已审问清楚,儿臣送父皇回宫歇息。” “也好。” 景阳帝又想起来他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太子完全有机会上位,却还是一心一 意的治好了他,聂明哲对他这个的父皇还是恭敬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柔软了下来。 “这些时日也辛苦你了。” “儿臣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 聂明哲的话说的有水平,景阳帝忍不住开始琢磨,太子监国、给他调理身体都是在坐储君和儿子应当做的,那聂昊穹呢? 他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时候,他和太后勾结在一起是几个意思? 太后…… “回宫吧,朕既已经清醒过来,总要去给太后请个安。” 聂明哲知道皇帝这是要回宫里去跟太后算账了,还有聂昊穹…… 这次宸华国的的朝堂可以彻底清洗了。 他弯了弯嘴角,上前跟在景阳帝身侧。 至于盛天和,自有人送他去死牢。 回到皇宫,景阳帝忽的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