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宫宴安排在了除夕晚上,虽不比往年的奢华,可宫殿内外也处处彰显了皇室的气度和底蕴。 皇帝看向赵皇后,难得夸赞道:“你做的很好。” 赵皇后微笑:“臣妾和皇上夫妻一体,只有皇上好了臣妾才好,所以万事不敢不尽心。” 这话触动了皇帝,他看着赵皇后不再年轻的脸,轻叹一声:“从前是朕糊涂,以后会多听听你的话。” 赵皇后眉目舒展:“宴会还要过会儿才开始,皇上不如先去歇息片刻。今日怕是要闹腾的很晚,您也先养养神。” “就在你宫里歇歇吧。”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皇后扶着皇帝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吩咐左右宫人:“你们好生听着里面的动静,皇上叫人,姜公公自会伺候,你们配合着姜公公。” “是。” 青枫上前扶着赵皇后,喜上眉梢:“皇上果然还是发现了了娘娘的好,现在不就回心转意了。娘娘的好日子来了。” 赵皇后扶着青枫的手向外走,脸上带着笑,可这笑只浅浅一层浮在脸上并没有多少真心。 察觉到她的情绪,青枫轻声道:“娘娘不高兴?” 赵皇后目光所及 ,宫墙内外挂满了大红灯笼,冷冰冰的夜色似乎都染了暖意,可这暖意却暖不了在后宫浸淫了三十年的心。 “皇上不是发现我的好,而是他需要我这么一个拎得清的皇后帮她他主持大局、维系住最后的体面。永远不要盼着帝王的真心,真心算什么,只有自己有用才是最靠得住的。你瞧,不管皇上多么冷落本宫,本宫依旧是东唐的皇后。” 青枫有些心疼:“您不觉得苦吗?” 赵皇后嗤笑:“刚入宫的时候本宫就看透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本宫既没有那些小儿女的心肠,却又执掌六宫的权力,有什么好苦的?” “万一皇上……” “他不会。皇上心里比谁都明白,再没有人比本宫更合适做这个皇后。你看他前些日子深情款款的样子,那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那么一点念想,如今人没了,他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这话有点大不敬,可好在四下里没人。 青枫扶着赵皇后的手,沿着宫墙慢慢走,她轻声道:“距离前殿还有些路程,要不要奴婢回去叫了辇轿过来?” “难得清静,走走也好。” “是。” 赵皇后的背影被摇曳光亮拉 扯的又瘦又长,有风吹过来的时候,那瘦长的影子就跟着扭曲了起来。 …… 天色擦黑,官员已经携家眷开始陆续进宫,如今人都在宫宴的大殿里坐着,你一句我一句倒是热闹的很。 丁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妻子:“早知今日这样冷,就不该让你来的。” “我愿意跟夫君出来看看。”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又放了回去,笑道:“我最近手脚温热,又穿的厚实,倒是不觉得冷。” 丁越看着身边眉眼带笑的妻子,忍不住道:“我觉得你近日气色极好,可是找了大夫调理?母亲找的吗?” 丁夫人的确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因此对于怀上孩子也充满了信心,但在有确定消息比之前她还是想先瞒着丁越,免得最后空欢喜一场。 “前几日回去看望母亲,母亲给了我一个养生方子,说是我喝着试试看,没想到竟然真有用。”丁夫人含笑,“夫君当真觉得我脸色好了许多?莫不是故意诓我的吧?” 丁夫人眉眼带笑,神色飞扬,很是有几分未出嫁前的明媚。 丁越一时看愣了,他都快要记不得有多久没见着妻子这么开怀了,当下也跟着高兴起来 。 “我何时骗过你?看来岳母给的药方很对你的症状,那就继续喝上一段时日。等过了年,雪灾的事情过去,我就向皇上上奏外调,到时候你就可松快一些了。” 丁夫人笑了笑,手掌覆在小腹上,若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夫君也就不必舍了自己的前程了。 “打扰贤伉俪了,不知我能否坐在此处?”一个衣着华丽面目普通的男人站在两人面前,看似有礼其实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此人乃是李贵妃兄弟,在京中也算有些才子的名气,只是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仗着李贵妃和大皇子,在京城作威作福,不知祸害了多少人。 丁越不屑与这等人打交道,可他旁边的位置的确空着,也只能道:“李侍郎请便。” 李崧,刑部侍郎。 李崧落座笑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