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祁看着两人紧紧贴合的背影。
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
她的面容,她的嗓音,都让他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还有一种疼痛不已的感觉。
太阳穴“突突”跳动着。
拳头攥得太紧,手背的青筋也跟着起来了。
疼,很疼。
慕北祁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好像回到了一年半以前。
那时候,他生病了。
爷爷是这么说的。
裴思辰也是这么说的。
那段时间他病得很严重,每天脑子都是空白一片。
他要接受很多治疗。
每天晚上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他甚至忘记了很多事情。
医生说他是脑子病变发生的一系列反应。
他们说,只要治疗好了,就不会难受了。
治疗真的很痛苦。
但还好治疗好了。
他的记忆似乎是回来了。
但是在偶尔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他还忘记了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他问过爷爷。
爷爷说那是他一次劳累过度,不小心撞倒了玻璃。
整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
慕北祁缓缓抬起手。
因为攥紧了拳头,现在手腕上的伤特别的狰狞。
好疼……
耳朵里似乎有剧烈的“嗡嗡”声。
白怜一直关注着慕北祁这边。
她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
却依旧时时刻刻关注着。
直到看见乔楚跟别的男人离开,她再也忍不住,跟围着自己的人说了一声抱歉后,快步走到他的身边。
“慕总。”白怜压着嗓音轻唤一声,当中带着不少的委屈。
像极了以前乔楚在慕北祁面前委屈时候的模样。
慕北祁像没听见,神色痛苦地看着手腕上的伤疤。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怎么靠近她,他就会胸口疼、伤口疼?
可是,明明很疼,他却依旧想要靠近她。
像药瘾发作,不能控制自己。
白怜见他没有反应,鼓起勇气再唤了一声,“北祁。”
声音流转着难过,我见犹怜。
慕北祁终于回过神来。
他茫然看向白怜。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冷漠异常。
“怎么了?”
“您怎么了?”白怜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推断两人刚才的谈话并不愉快。
不愉快那是最好的。
慕北祁依旧觉得疼,疼得他只想提前离场。
“我有点事。”
白怜一愣。
慕北祁往宴会门口走去,“你可以下班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白怜在这里手足无措。
慕北祁这是要离开。
白怜作为一个秘书,也没资格留下。
而且她要是若无其事地留下,也只会让人嘲笑。
白怜抿了抿唇,带着恨意的目光往乔楚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慕北祁离开。
男人高大腿长,迈开的步子很大。
白怜穿着高跟鞋,又穿着拖地的鱼尾晚礼服,她加快了脚步,还是没跟上。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
又觉诡异。
乔楚跟着温孤屿离开以后,没再看慕北祁。
直到身边的男人声音淡淡响起。
“他走了。”
乔楚心底堵着的气才莫名地松了松。
终于走了。
乔楚刚才很担心慕北祁会跟上来。
再闹个一番。
幸好没有。
“还好吗?”温孤屿注意到她眼中情绪的凌乱。
一直温柔的乔楚此刻像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事情,有了些许的狼狈。
“我还好。”乔楚道,想起刚才她用温孤屿当挡箭牌,颇不好意思地道歉。
“刚才利用了你,不好意思。”
温孤屿把她耳侧微微凌乱的长发理顺,“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而且,你也帮了我的忙。”他说。
乔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温孤屿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乔楚被描绘得精致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
她如实说道:“他整得自己像个失忆的人一样。”
“居然过来问我叫什么名字。”
乔楚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觉得不可思议。
慕北祁见着她,难道就没想过她不是陌生人。
而是她没死?
温孤屿想起乔歉的叮嘱。
在慕北祁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想让乔楚知道。
温孤屿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他说:“好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个人。”
“认识谁?”乔楚也不想再讨论慕北祁。
温孤屿道:“是一个珠宝展销商,他知道你的品牌,对你很感兴趣,说是想要合作。”
“好。”乔楚收拾心情,跟温孤屿往一个中年男人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