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祁坐起来。
“有烟吗？”
他知道乔楚没有为自己留下，心头苦涩烦躁，想要抽根烟，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裴思辰摸了摸口袋，摇头：“没有。”
慕北祁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艳阳高照，他入了神。
裴思辰早就习惯他这样。
电击跟催眠术是有后遗症的。
除了工作外，日常的生活中他总会走神。
裴思辰又提起白怜的事情，“说真的，你那个秘书……”
“怎么？”
裴思辰话语一滞，忽然说不出话了。
他们都有慕北祁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白怜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有问题。
唯独慕北祁没了记忆，对白怜的异常完全不知晓。
可即使忘记了。
他还是让一个跟乔楚有几分像的女人待在身边。
裴思辰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跟白怜的不对劲。
据杨子规说的，白怜除了接近慕北祁，也没做出其他事情。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公司不能开除。
慕老爷子也默认了白怜的存在。
裴思辰想到尚思思刚才说的话，有些纳闷。
就该在慕北祁失忆的时候，把他也弄失忆的。
裴思辰深呼吸，“没事。”
“你还觉得疼吗？”
慕北祁摇头，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个梦。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时常做梦。
梦里的情节光怪陆离，他时常记不清。
但是梦里时常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
无论他在梦里做什么，他都没法看到那个女人真实的面容。
慕北祁为此苦恼过。
他曾经让史蒂芬医生帮忙，用催眠的方式让自己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却是徒劳。
这是慕北祁第一次在梦里清晰地看见一张脸。
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让他荒芜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填补。
“你认识乔楚，是吗？”慕北祁哑着声音问。
裴思辰滑动平板屏幕的手指顿了顿，说：“不认识。”
“我看见你跟她说话。”慕北祁发病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记不住。
可他却记住了乔楚的一言一行。
裴思辰有些心虚。
但医生会经常跟病人撒一些善意的谎言，他撒谎的本事还是挺大的。
裴思辰内敛着情绪，“她能让你平静下来，我才会跟她说话，请求她帮个忙。”
慕北祁下了床。
裴思辰见状也站了起来，“出院？”
“嗯。”慕北祁不喜欢待在医院。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心上的那个人。
慕北祁走到病房门口，裴思辰叮嘱道：“你的脸，想要快点消肿就拿冰袋敷敷。”
“还有，你自己挠得还是有些严重的，这两天尽可能少喝酒。”
慕北祁没答话。
裴思辰知道他是听见了，拿着平板懒懒地走出病房。
——
入夜。
乔楚忙完工作室的事情后，感觉肚子有些饿。
打算约上尚思思出门去吃点宵夜，却发现对方已经睡觉了。
乔楚饿得慌。
她披了一件外套出门，按了按对面的门铃，想问问乔歉跟温孤屿他们要不要吃宵夜。
门铃响了两遍，也没人开门。
乔楚打算自己去。
走到电梯口刚好碰到温孤屿。
“这么晚了还出门？”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两句话一同说了出来。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乔楚摸了摸肚子道：“我刚忙完工作室的一些事情，有点饿，所以打算去楼下吃个宵夜。”
“我刚加班完。”温孤屿眉眼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正好我也饿了。”
“那一起？”乔楚发出邀请。
“稍等。”温孤屿走回公寓，放下公文袋，把西服外套脱下后，与她一起下楼。
夏天的夜晚，凉风阵阵。
走出公寓大楼后，温孤屿问：“想要吃什么？”
“我想吃烧烤。”乔楚眯了眯眼睛，“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
“听你的。”温孤屿无所谓。
他不饿。
但是陪着乔楚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两人肩并肩走出小区门口。
一辆黑色的柯尼塞格停在门口的不远处。
车门打开。
慕北祁下车，径直走到乔楚的面前。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他感觉眼睛被刺得生疼。
慕北祁低哑的嗓音忍不住带着颤意，“乔楚。”
去路被挡，一片阴影笼罩在了身上。
乔楚借着路灯，把慕北祁的脸看得清楚。
与上午那会儿发癫的神色完全不同。
没了歇斯底里的呐喊，他宛如俊美的天神。
即使站在黑夜，他也耀眼得如同白昼。
乔楚眼底闪过厌恶，“慕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慕北祁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