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亩薄田,收成不好不说,还要缴纳赋税,大儿子的徭役钱也得交,那不得大出血:“他要真好意思来收地,那以后也休想再见娆儿一面。”
“他要是不想娶我了呢!不见还不就是不见了!”
尹母道:“他打小就欢喜着你,能轻易变了?也就是你守的太紧了,你得给男人尝点甜头,如今他有了银钱,外头的花花肠子那么多,若还是一味的像以前一般看两眼就罢了,那能不厌弃吗。”
尹娆儿没了话,先前表哥倒是也同她暗示过想与之相好,不过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还未成亲就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若是传出去了那还怎么活,可依照今下的形势来看,也确实不得不对自己心狠一些了。
她默默盘算着,时下表哥虽然待她不如往常,但到底没有断绝来往,且家中也无子嗣,大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香火,陈氏不也点过她吗,她还得尽快找个机会见表哥才行,若是她有了表哥的孩子的话.........那方家的大宅院岂不是有她一隅,方家的宅子可真是气派啊,去了一趟回来,她是越发的觉着自家这泥瓦房上不得台面了。
心里想的不错,但却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
方俞竟然来村子里了!
尹家老小听到雪竹的拜见声,全挤出了屋子,瞧着方家小厮提着抱着礼品上门来,一家人乐开了怀,这哪里像是起过龃龉的模样,分明就还是他们家的冤大头。
“大侄儿,你这来便来,如何又带这么多礼品,实在是生分的很,以后要是再拿这么多东西,伯父可就要不高兴了。”尹老爷子笑的脸上起了褶子,急忙给尹母使眼色让去拿东西,尹母哪里还用得着尹老爷子使眼色,早早的便从雪竹手里接了过去,笑吟吟道:“瞧这多好的豕肉,侄儿可有心了,快到屋里坐。”
方俞把尹家老小贪婪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笑了笑,拱手道:“侄子特回村答谢伯父伯母这些年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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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但笑不语,当年方父离世,尹家可是很瞧不上方家,陈氏就连路过尹家门口,尹家生怕陈氏上门借米粮都要把门关上假装无人在家中,还是后来方俞考上了童生,尹家才逐渐热络起来。
他也懒得同这些人虚与委蛇,说句不中听的,尹家人现在除了能趴在方家身上吸血之外,连颗白菜都不曾送给方家,上回原身栽进河里也不见尹家人探望,实在是对方家没有任何的用处,他礼数做全后便直接道:“想必表妹回来也同伯父伯母说明白了吧,这几年实在是劳累了伯父伯母看管我的那几亩田地,时下就来收了回去,明年是租是种也好有个安排,省的耽搁了春耕。”
尹家人的脸顿时便垮了下去,竟没想到方俞今日真是来收地的,尹老爷子道:“哪里会劳累,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在地里做了一辈子活儿,要是一时间闲下来还不习惯,侄子尽管放心,你的那十亩田地我们定然会给你好生看管着。伯父这朝知道你去了城里,吃菜粮食定然不如以前在村子里方便,等明年收成了,伯父给你送上几箩筐的菜去。”
方俞轻笑,用了地还想几框子菜就把人打发了,实在是算的周到,原本还在租地上点他,若老实给租地的钱,那他还能算的实惠一些租给尹家用,但既然贪得无厌,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怎好叫伯父颠簸,我雇些农户种地,让他们做更为省事儿。”
尹母心急,到底不如尹老爷子沉得住气,径直便叫嚷了起来:“方俞,你这意思是铁定了要过河拆桥啊!当初说好了十亩地就当是娆儿的彩礼,时下又急慌慌的想收回去,怎的,是想要反悔?”
方俞来时便知来和这些蛮不讲理的村野人户打擂台是少不了唇枪舌战的,他毫不客气道:“伯母,空口无凭,若你说我这十亩地是送你的,那就真是送你的了?凡事讲求证据,若是有签字画押再好不过,伯母便拿出来一看。您说着十亩地是彩礼,那尹家女儿的彩礼可证是令人咂舌,一亩良田买断十两银子有余,您这开口就是十亩地,足足一百余两啊,寻常人家做一辈子活儿也未必能赚取如此之多,没想到尹家的女儿要个彩礼便能拿这么多,那天底下的农户还做什么活儿,多生女儿出嫁不就得了。左右我方家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纳个妾室。”
“你!”尹母自认在村里是掐架的一把好手,今日在方俞一个读书人面前竟落了下风,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好的很啊!以前是半个屁都憋不出来,如今说的
头头是道了!”
“表哥,你就如此狠心,昔年的情分你是一点也不顾了?”尹娆儿哭哭啼啼的跑出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这是要逼着我们全家去死吗?”
“表妹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要回我家的土地便是逼着你们家去死了?那换言之你们占着我的土地不还不也是在逼着我去死吗。”方俞道:“我也懒得言语了,事情还多着,今下亲自来通知诸位,年一过我便派人来地上耕锄,若是地里还有什么瓜果蔬菜那也不会给伯父伯母留着了,如今离过年也还很有些日子,想必是完全足够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