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倒是为了陈广尹还是特地跑了一趟, 将有学生想拜入门下的事情又同方俞简单的提了一嘴,再次得到方俞坚定的答复以后,他也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对陈广尹突然跟方俞求和的事情抱有怀疑, 但是他的话却有些说到了点子上,若是方俞愿意趁热打铁多收几个门生, 到时候书院的过考率会更加好看, 这于书院来说是莫大的好处。
可好处归好处,他也总不能为着书院而寒了方俞的心,此事他心中也有天平。
陈广尹左等右等也未等到王青山的好消息,这头又有学生家属上门探信儿,他心中也是着急, 于是又跑了一趟王青山的院长室。
“此事我看还是罢了, 方俞眼下着力于把手下的学生教好,暂时不收学生我瞧着也好,若是二十四课室的学生都有出息, 倒是也不比再另收学生冲过考量差。”
“院长您怎说放弃就放弃。”陈广尹听这话便坐不住了:“虽说把手头上的学生教好也大有前途,可那些殷切盼望孩子能寻得个好学生的家属当如何,咱们做书院的, 也得多为家属考虑不是, 不可伤了家属的心啊。他们愿意寻方俞,正是因为看重,怎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
“事难两全,也罢。要学生到方俞手底下是不行了, 不妨陈院长再去问问,若是他们愿意进瀚德书院, 我们也会替他们安排其余有名望的夫子。”
“这.......人是慕方俞之名而来, 怎好叫人去别的夫子手底下。”
王青山道:“若是不愿意, 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便来去随己吧。”
“对了,我还得出去一趟,陈院长自便。”
王青山下了逐客令,陈广尹想再多说也无从争辩,看着王青山离去的背影,他在院长室里长凝了口气。
他实在想不通方俞作何就是不愿意再招收学生,这书院的夫子谁不是趁着自己名声大躁之时赶紧多收揽些学生到手底下来。一则多些亲厚的学生,将来有所回馈,二则自己手头上有了资源,将来便是自己不想在书院了,自己也还有生源可做间小学堂。
殊不知多少夫子便是因名气不盛而在书院收不到学生,最后无颜继续留在书院而自行请辞离开到村野乡塾去讲学的。
> 他管理学生这么多年,便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这才敢堂而皇之的收下家属送的礼,今下却是遇见个拎不清的,竟然在自己声名大噪之时闭门,他气的甩袖。
这方俞看着灵光,在大事之上也是个看不明白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舍下面子去找一趟方俞。
“方夫子,好雅兴啊。”
临窗噘着嘴正逗挂在横栏上一对黄鹂鸟的方俞,偏头见着笑眯眯进来的人,他转过身继续喂鸟食,并没有要招待陈广尹的意思:“陈副院长不是连我养只鸟雀儿都要管吧。”
“哪里,哪里,方夫子可是误会了。”虽见方俞未曾有客气的神色,陈广尹仍旧厚着脸皮和声道:“我此番前来........”
话还未说完,方俞并不领情的径直打断:“不收,不论如何都不收。陈副院长又何必眼巴巴儿的再多跑一趟,难道王院长同您说的还不够明白。”
“你!”陈广尹看着方俞托着鸟笼子一脸云淡风轻,嘴里却说着让人想把他嘴撕烂的话来,脸色可谓是异彩纷呈,他抖着嘴皮子道:“我好心前来与你调和,没曾想你反倒是出言伤人。”
“都已经撕破脸了,陈副院长就别装这一套了,您不累我看着还嫌累,瞧瞧以前您说话多直接爽快。”方俞放下鸟笼翘腿坐在椅子上:“外头做做面子功夫也就罢了,此处又没有外人在,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我且问你,你究竟是收学生还是不收?”
“欸,这可不就对了。”方俞脸上多了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不是方才说了吗,您是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了不成。”
陈广尹冷下声来,目光阴毒:“好的很,你今下既言明不收,得罪了城中大户,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自处。”
方俞半点不怵,不紧不慢道:“我看陈副院长是搞错了什么吧,这些家属又未曾来求我,自一开始我便是不收新学生的,却是不知陈院长给了人什么承诺,这左右要得罪也是陈副院长得罪,您当人人都与您一般?”
陈广尹脸色发黑,深知这一趟就不该来,他早该知道方俞这贼小子不可能是三言两语能哄着的,只是竟不知会此般的不识礼数。
“不识好歹!”
给脸不
要脸的东西,他回去便召了家属谈话,届时他倒是要看看方俞有多少人能得罪。
方俞看着甩袖而去的男人,他怎能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撒了最后几颗鸟食进鸟笼,他起身出了门.......
陈广尹冷着一张脸乘着马车回到宅子时天已经擦黑了,下学以后他又外头吃了点酒,时下脑子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慢悠着下马车,迎面突然围上来了几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