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自是聪明人了！”
钱大人笑盈盈的给出答案，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林寒的确无愧聪明人三个字了。
只是他不是很清楚这种不该摆在台面上的问题，
林寒这个聪明人为什么会放在台面上……
“那么什么样的聪明人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时间点，用一种近乎智障的方式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无法斡旋呢……”
林寒打量着眼前的老狐狸，别人都是软的不行来硬的，到了他这里太子来了一个反其道而行之。
这软刀子可比硬茬子要危险的多。
“这……”
赵大人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想过林寒很多种狡辩方式，唯独以退为进这一招他是没想到的。
这个年轻人竟然从一开始就为这最后一击的以退为进做铺垫了。
好深的算计。
便是孙大人也楞住了，
刘大人在拼了命证明林寒有作案动机，但林寒只用了不到片刻功夫就让这个动机不复存在了。
“换言之……又不是杀父之仇，那位刘大人多大的脸值得一个半个月下不来床的文弱书生以一种不带脑子的方式赌上自己的前程功名，声誉，未来，以及一切的一切……”
林寒笑盈盈的继续说着……
“林大人这么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钱大人的脸皮抽了抽，自己竟然没想到还有这般诡异的角度，反驳？怎么反驳，原来这小子在这里等着自己。
早知道他就不承认林寒是聪明人了。
“世子既然愿意代劳揍儿子，恐怕也不会介意揍老子，更何况挨了一顿揍，身边多了一位美娇娘，我就算把脑子拿出来喂猪也没理由去揍刘大人吧。”
林寒乘胜追击……
现场四人乃至于门外围观的一众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现场几人顿觉不对劲，局势好似开始失控了。
但一切都已经迟了。
只见林寒转身看着门外一群国子监众人，有教授博士监生。
“诸位，我……林寒，一介文人，当朝进士，国子监学正，出口成章让大儒哑口无言，一问一答叫赵人沉默不语甘愿做书童……”
林寒的声音中没有半点夸张的情绪，甚至都不带夸大其词的。
没有人质疑，
看惯看不惯林寒的都沉默了，或许林寒这个人他们不喜欢，但论才华，却是无人敢否认的。
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或许有，但不会发生在国子监。
读书人和官员不同，他们还是要脸的……
“我气不过想要报复，不选自己这张足以杀人的嘴，反倒选择了拳脚功夫，还有比这更荒谬夸张的事情么？”
林寒轻笑一声甩了甩官袍，自己的身形和肥大的官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后林寒转头将目光转回到现场四人……
“我林寒……自大狂妄，嚣张跋扈，目无前辈，不循规矩，行事乖僻，性格古怪，这些我都认了，若三位或者是那位刘大人想要查，自可大查特查，哪怕是对簿朝堂闹到金銮殿也未尝不可……”
林寒脸上带着几分潇洒写意……
说不出的风华绝代，竟然当真有几分不似凡尘人像是天上仙的味道。
“这……”
钱大人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人将国子监都变成了自己的主场，林寒这个年轻人竟然也能绝地翻盘。
“生命诚可贵，功名价更高，若为清白故，二者皆可抛。诸君大可告诉那位刘大人，若是个人恩怨，大可光明正大与我一较高下，若是蠢到被人当枪使了，我林寒恕不奉陪……”
林寒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什么国子监上官，什么御史赵大人，东宫舍人钱大人，大理寺孙大人，愣是一个都没有放在眼里。
踏出门外，
众人，无论是官职高过林寒的，或是和林寒平起平坐的，都主动给林寒让开一条道。
这一刻林寒算是国子监当之无愧的主角。
而打破这一切的恰恰也是林寒。
“这里是国子监，大宁人才读书做学问，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的地方，岂是你们胡闹看热闹的地方？若你们晚我这位先生到学堂，后果自负！”
林寒的斥责声在众人背后响起。
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恨其不争，但这些话落在现场每一个人耳中，却宛如黄钟大吕一般，回音不绝，振聋发聩。
以云天赐为首的学子顿做鸟兽散，
他们不懂这些个大道理，但他们知道，这一次针对他们先生的阴谋，最后胜利的是林寒，是他们的先生。
这便足够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沉默便是对此等宏愿最现实的反应了，御史赵大人无言以对如丧考妣，大理寺的孙大人虽是面无表情，但脸色潮红，双手握拳指甲竟是死死的扣在了皮肉中。
钱大人也没有了往日的圆滑，脸上的失落中带着几分自嘲，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久到已让他自己都忘却了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