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虽然沧澜宗所处的霁荇山大雪连绵,但荒穹殿因为灵气的滋养,周围山树繁茂,杳霭流玉,水木明瑟。
大殿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冲忧跪下为殷九弱求情:
“尊上、掌门,九弱师妹明明出门在外,又怎会盗取门派宝物,杀害看守弟子。”
“冲忧退下,”掌门抚着花白长须,严厉说道,“宗门的明彻镜乃吾与长老们设下,洞悉事情始末,看穿邪魔真假。昨夜拍到九弱在藏书阁行凶,今日必须将其收押。”
几位长老齐齐看向站立殿中的殷九弱,“还不跪下。”
迫人的威压袭来,殷九弱修为本就不够精深,强行抵抗的后果便是遭到反嗜,肺腑如焚,头疼欲裂。
“弟子昨日还在桃花小镇,如何犯案?”她咬着牙,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侍立在扶清身侧的勾玉也适时出声:
“是啊,师姐前几日就离开了鹤雪峰,这一点弟子可以证明。”
陪在扶清身边的沈沧离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幕,心里畅快不已。
“可有人证明你一直都待在桃花小镇。”
掌门声若滚雷,震得殷九弱五脏出血,她勉强说道:
“我的好友,岁歌可以证明。”
“既然如此,着人前去取证,”掌门瞟了一眼扶清,见长梵道尊衣袂雪白、面色端肃,并无阻止之意,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但你嫌疑未消,证明清白前必须关押在伽摩心塔下。”
伽摩心塔乃是沧澜宗处罚门中犯了大戒弟子的戒塔,塔中雷电之力如鞭,无时不刻不抽打在入塔之人的神魂上。
轻则受伤昏迷,重则神消骨裂,修为倒退,或有性命之忧。
“师父不可,”冲忧和其他师兄弟齐齐跪下,“将九弱师妹关在普通牢狱就好。”
想不到殷九弱的人缘这么好,掌门踌躇半天,朗声道:
“明彻镜显示凶手修为高深,且有法宝傍身,不关入戒塔,吾等怎能放心。”
“师父,”冲忧满面忧色,还要再求,掌门话锋一转,朝一直面色平静的扶清发问。
“尊上,您认为可否将九弱暂时关入戒塔中?”
扶清冷淡地扫过跪下的殷九弱,“可。”
两名弟子顿时得了金科玉律般,上来押解殷九弱,只待将人拖走。
一旁的勾玉想要求情,又慑于扶清此刻的冷漠之态,迟迟不敢上前。
掌门不咸不淡地安慰道:
“若你清白,自会放你出来。”
挣开束缚,殷九弱仰头看向最高处那身姿皎皎,仙姿佚貌的女人,问道:
“师尊也认为小九残害同门,罪不可赦?”
少女掷地有声的诘问,令大殿众人雅雀无声。扶清略一拂袖,居高临下道:
“本尊只信证据。”
伽摩心塔——虽叫作塔,实际上是深入地底的水路,淡蓝色的海水里流窜着一道道
紫色闪电。
当两位看守把殷九弱锁在监牢里,上了手铐脚镣,又用七颗神魂钉将其钉在心塔天柱上,锁魂淬心。
之后,避水屏障便即刻消失,只能靠修为勉强汲取氧气。
窒息和雷电劈砍魂魄的疼痛感一齐袭来,不剧烈但就像钝刀割肉般折磨,耳边还能听见电击骨骼的噼啪声。
殷九弱一直觉得自己防御力挺强,虽然受伤比寻常人更疼,但生命力顽强,怎么也死不了。
不然当初被割肉放血时,就会撑不下去。
俗称就是命大的活受罪。
溺水让人很不好受,时不时便有湿纸巾捂住口鼻无法呼吸的濒死感,殷九弱不得不调用全部修为进行抵抗。
至于雷电劈在魂与骨上的伤害,她实在无能为力。
心塔就像一座深海,将她与人世断绝了联系。待得太久了,她甚至快要回忆不起来扶清的眉目脸庞,只留下一抹淡漠的白色。
仿佛自己都快不在世上。
冰冷的潮水在某一刻退去,殷九弱一身青衣破碎,昏昏沉沉醒来时,尝到了唇间温热甜香的滋味。
柔软嫣红的舌.尖,凝聚着灵气,缓缓输送至她的心脉间,疗愈着破裂的骨头,去腐生肌,重塑经脉。
“师,师尊,”殷九弱模模糊糊看见女人长发披散,肌肤如玉,美得惊心动魄。
“勿要多言,双.修时不可分心,”扶清倾身而来,软唇堵住殷九弱的满腔疑问。
肌肤相贴,神魂交融。
但殷九弱心底仍然存着深深疑惑,为何……为何要这样?
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眼睛也有些酸涩,觉得自己像个任由他人摆弄的小玩具,在长满灰尘的角落滚来滚去。
灰头土脸,一无所知。
终于,殷九弱在灵海里,第一次搂紧了扶清的腰,将女人抱得很紧。
紧到扶清不得不急促呼吸,娇.软地轻咛。
“小九,本尊来给你钉上神魂钉,”扶清眸光幽深,万般情绪流淌而过,“旁人来做,本尊会不放心。”
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殷九弱被扶清唇瓣的温软触感,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