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
“都,都可以。”
扶清不再多问,按下按钮后便是音量适中的垃圾摇滚乐,失真的吉他音节拍稍慢,但却演奏出一种不对称的和谐性。
殷九弱正襟危坐,心里的诧异无限增加,她想不到看上去清清冷冷、素雅贵气的女人会和她喜欢一样的摇滚乐。
这种更多表现愤怒、厌倦、悲伤、恐惧以及消沉的音乐,一般都是青春叛逆时会喜欢的,她想不通身边这个矜冷淡漠的女人也会听。
她以为扶清是那种戴着严肃古板的眼镜,坐在宽大的柚木桌后,素白长指晃着红酒杯,听着管弦乐看文件的人。
不染纤尘美则美矣,却不似真人,不可近观。
果然人不可貌相吗,还是她自己太浅薄了,殷九弱陷入迷茫和好奇中。
一个小时后,银灰色跑车在一座山腰院落停下。
一座三层楼高的青白色楼房呈“U”坐落,有苏式建筑的神韵,素净的粉刷在岁月侵袭中浸出古朴的灰调。
通往房间的步汀铺着可爱圆润的鹅卵石,两侧花草如簇,有的生机盎然,有的枯萎凋零。
殷九弱站定在原地,四处环顾,体会到一种林风秋月的自然野趣。
“喜欢吗?”扶清走在半个身位前,“那边有一间半开放式的阁楼,你的望远镜和电脑可以放在那儿,晴天时会是很好的观测点。”
“你怎么会知……”
女人的声音里藏下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我知道你学天文学,夜晚观星是常事。”
“哦,好。”殷九弱觉得哪里不
() 对劲,又说不上来。
“三楼最左边是我的房间,其他还有几间卧室你可以随意选,”扶清顿住脚步,回身柔柔望着殷九弱,“要离我近一点,远一点,都可以。”
说完话,女人便独自上楼,将自由空间全留给殷九弱。
整栋楼里的佣人很少,殷九弱转了好几圈,四处参观了一下,就跑到阁楼的阳台上捣鼓自己的望远镜,刚安装好之后还接到了阿引的电话。
“九弱,和小妈相处得怎么样?”阿引毫不避讳,单刀直入,声音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还,还行吧。”
“怎么了,你小妈很年轻貌美吗?”
“嗯,”在这一点上殷九弱完全没办法撒谎,“非常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哟,那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殷九弱靠坐在人体工学椅上,慢慢调试电脑的bios系统。
“这个人是有心理和生理需求的,你小妈那么漂亮,孤女寡女独处一室,啧啧。”
殷九弱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一声,回想起扶清一丝不苟的眼镜和扣到最上颗的衬衣扣,还有书房里几千册有过翻动痕迹的书本。
“你想多了,姐姐……我小妈是个很正派严肃的人,怎么可能搞那种事情,我看你是黄本子看多了。”
阿引在电话那头笑得灿烂,“哪里哪里,我没说你小妈,我是怕你对成熟美艳的小妈把持不住,你这种毫无经验的雏儿最没有自制力了。”
殷九弱沉默半晌,“滚。”
阿引大笑着挂了电话,没心没肺的。
重装完电脑系统,殷九弱再度抬头,看见院落里竹篱笆下的一丛花。
那片花开得蓬勃凌乱,白色花瓣与绿色的边反射着朦胧的月光,黑暗中有小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殷九弱一路来到院子里,饶有兴趣地欣赏花草,好像曾经见到过这样类似蓬杂野草的花,就是记不太清了。
她的手指点在花瓣上来回划动,忽然一道手电光亮起,伴随着清冷的声线。
“又来偷摘我的花?”
视线溯光望去,她看见门廊下扶清穿着洁净板正的衬衣长裤,双腿交叠倚靠在廊柱旁,姿态慵懒自在,透出极为风情的清艳。
看清了是殷九弱,扶清沉默一瞬,淡淡解释道:“我以为是朋友又偷偷跑来摘我的花。”
殷九弱吓了一跳后,平静下来立马移开视线,“这花是挺好看的。”
“这是玉簪花,品种是白色圣诞节,喜欢阴凉的地方。很多年前,我去夏令营的时候,一眼看上的花,”
“喜欢了那么久吗?”
“嗯,很久。”
夜雾倏然散了,露出淡银色的月轮,月光聊胜于无,却足够殷九弱和扶清看清对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好几从花与灌木,月光柔和下的眼神飘忽。
“如果你也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你盆栽玉簪,可用草炭、
珍珠岩、陶粒作土,就可以让它们开得很好。”
扶清垂目端详着殷九弱,神情森然淡漠,只是在对方形状优美的菱唇上暂停几秒。
“好,那麻烦你了。”
“你夜晚观星的时候,”扶清步履轻盈地越过花丛,身上沾染几缕花香与夜露,她屈腿半蹲在殷九弱身边,红唇轻抿,“它们可以陪着你。”
夜空里云和雾再次凝在一起,面前女人姣好绝艳的面容暧.昧不清。
阿引刚才的话突然钻入殷九弱脑海中,她避开扶清的视线,没头没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