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弱仔细端详着黑管口红,不断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还有女人留下的这句话,下次见面给女人涂口红的话,是不是就能看清她的脸了。
可不可以不止涂在唇上,殷九弱没忍住想入非非,不得不掐了自己两把清醒清醒,在指腹留下了半月形的印迹。
唯一失落的是,这女人又跑不见了,殷九弱环视一周,对时间失去了感应,只觉得夜晚漆黑如宙,房间里摆着一束新鲜的金盏花。
灯火倒映着花瓣,仿佛也倒映在那个女人昨晚的暧.昧喘.息上,明明足够湿.润情动,还会受不住地求饶。
她苦恼地叹气,和女人两夜.情,她还不好要别人帮忙一起找这个女人。
向家里说的话,肯定又会有一堆人来问东问西,“九弱在哪里认识的人家啊?”,“你们什么关系啊?”,“发展到哪一步了?”。
想想就头疼。
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去,本以为白天的酒吧会门可罗雀,没想到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样子。
岁歌精神奕奕地吧台前面蹦迪,眼睛很尖地发现殷九弱出来了,急忙跑过来勾肩搭背。
“昨儿晚上什么人啊,也不介绍介绍?”
殷九弱早就免疫于岁歌,垂着漆黑的眼睫淡淡问道:“你看见了?什么时候走的?长什么样?”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你跟人家待了一晚上,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走的?”岁歌挤挤眼,“一夜的关系,你不会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被戳中心事,殷九弱不耐烦地撇开岁歌,“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准备回家,一晚上没回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听说你外公不是又跑去游轮上玩了,没人管你你急着回家干什么?”
“我现在跟我小妈住,”殷九弱戴好黑色冷帽往外走。
“等一下,你小妈……是扶清?”
“对啊,怎么了?”
“我去,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岁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知道她谁吗?全北城最受欢迎的美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为人严肃内敛,不苟言笑,深居简出的艺术家,一直在国外画画,最近才回国。”
“都只闻其声了,你们怎么知道是美人?”殷九弱眼神凉凉的。
“这不是传说嘛,绝色美人在江湖上都会流传着佳话的,更何况扶清那么神秘高冷,当然更多人好奇。所以你小妈是不是漂亮得不像真人?”
殷九弱想到扶清那矜贵淡漠、气场迫人的模样,点了点头,“嗯,她是很漂亮。”
岁歌吹了声口哨,“怪不得你这么急着回家,跟妻管严差不多,你小妈给你设了门禁啊?”
“要你管,”殷九弱推开酒吧的门,一低头闯进风雪里去。
坐在吧台的老板不慌不忙发了条短信:
[你的小南瓜乖乖离开酒吧了。]
接到短信的时候,扶清刚开完
早会,正要往家里赶,瞥见好友叫殷九弱小南瓜,回复短信道:
[你不能叫她小南瓜。]
[好好好,我不叫她小南瓜,小南瓜是专属于你的。那我叫她小丝瓜好了,昨晚把你伺候得很好很深吧。]
见扶清根本不回复短信,酒吧老板哼了一声,笑骂一句“老古板”。
也不知道外表冰清玉洁、清冷孤傲的人,怎么就那么偏执地惦念着那个夏夜。
不就是个小屁孩,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到扶清那儿成了宝,其余旁人再好也入不进眼里。
对于扶清来说,可能就是见过曾经盛大明媚的一幕,从此其余的万物就变得泛善可陈。
怪纯情的。
**
殷九弱让殷家的司机送她回扶清的三层小洋楼,因为夜不归宿而心情略微忐忑地上楼,准备跟扶清打个招呼。
出乎意料,扶清并不在书房,而是在三楼中央的画室里。
画室里开着落地窗,天幕高远,山里的云雾很薄太阳像是消失了,扶清就这么坐在沙发椅上,纤长如玉的手拿着画笔。
身后是白得纯粹的雾,万籁俱静,有风穿过树冠。
“回来了?”扶清明知故问。
“和朋友到酒吧玩了一下。”殷九弱看见扶清取下锖色的无框眼镜,细长深邃的眼水润润的,眼尾和鼻尖都是红红的,鸦黑的眼睫洇着湿雾,像一只落水的小山雀。
“玩了一下?”
“嗯,没做什么,”殷九弱不明白自己面对扶清为什么总是没来由地紧张,“我都喝的果汁。”
“嗯你还小,尽量不要喝酒,”女人清冷纯净的面容上是模糊的、点到为止的温柔,“以后想出去玩,提前告诉我,去哪里、都有什么朋友一起、何时回来。”
“好,好的,我会提前告诉你,不让你担心的。”
保证完,殷九弱有种见鬼的感觉,她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管过她。
“你外公说你之前想学画画?”
“有过一段时间。”
扶清抬起手拉殷九弱坐下,“我恰好会一点,要不要现在教你?”
殷九弱的衣袖几乎和扶清的衣角重叠在一起,或许因为在家的缘故,扶清穿得很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