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焦尸。
这放在平常可是不得了;大事,但是今日,一切都被遮掩在了宫变;巨大阴影之下。
宫人没有大肆声张,然而老太傅;惨死,还是吓到了他们。
天还没有暗,除了收拾残局;宫人外,其余人便待在自己;住处不出门了。
太殊宫空空荡荡一片,看上去格外萧条。
甚至这座修建于前朝,拥有数百年历史;宫殿,也生出了几分阴森之感。
宫里乱作一团,被遗忘;谢不逢又回到了太医署。
小小;卧房里,同样是一片死寂。
他躺在榻上,朝着窗外看去。
星河不知何时升起,少年凝望着窗外;场景,忍不住想——
文清辞方才到底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触碰?
嘉泉宫;一瞬,反反复复地在谢不逢;脑海中回放。
刹那间;冰冷、细腻甚至于空气中;淡淡苦香,都深深地刻印在了他;脑海中。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然而少年竟然连一丝一毫;困意都没有。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谢不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纠结这件事,竟纠结到整整一晚都没有睡着。
------------------------------
从昏迷中苏醒过后,文清辞便回到了太医署去。
皇帝花了整整十日,终于将藏在太殊宫里;“蛀虫”全挖了出来。
连带着还有谋反;贵族,也一个不落。
太殊宫,延仪殿。
不但朝臣、皇子齐聚于此,甚至于像文清辞还有禹冠林这两个太医,也被请了过去。
文清辞虽已经被默认为“皇帝;心腹”,但头回至殿上,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
失血过多,使文清辞根基大伤。
单单是站在这里,便耗尽了他;全部体力。
无数道若有若无;视线,都落在了文清辞;身上。
一身月白;太医,下意识攥紧了手中;药玉。
文清辞将紧张;情绪,全都藏在了心底。
皇帝独坐高台之上,轻轻用手撑着额头,听刑部尚书审讯此次谋反;贵族。
这并不符合本朝;规程,更从没有过先例。
谢钊临这样做,有几分杀鸡儆猴;意思。
刑部尚书在一条条念着谋反者;罪名。
而事到如今,跪在延仪殿上;勋贵,对此事不再否认,也无法否认。
“……邑州王桂颐鸣,谋逆、叛国,今当处凌迟之刑。圣上念及旧情,特免酷刑,于下月一日斩立决。”
闻言,文清辞;眉狠狠一蹙。
没等他多想,跪在延仪殿正中央;桂颐鸣,便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在天牢里关了几日,生为王孙贵胄;桂颐鸣也浑身狼狈,声音沙哑。
他;笑声一遍遍回荡在殿上,听上去格外渗人。
见状,负责押着桂颐鸣;侍卫立刻将他押下。
桂颐鸣;肩胛处传来一阵刺痛,可是他;笑容,却半点未落。
“哈哈哈哈谢钊临,你以为杀了我们,你;皇位便来;名正言顺了吗?”
听到这里,御座上;人立刻变了脸色,甚至下意识握紧了一旁;金丝楠扶手。
“把他给朕拖下去——”皇帝重重地按了额头一下,接着从太监手中取来芙旋花丹一口咽下。
看样子,他好像真;心中有鬼?
《扶明堂》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邑州王,但是听封号便能猜出,他早年间应当是和谢钊临一起,在雍都生活过一阵子;。
并且很有可能知道对方;秘密……
桂颐鸣;脖子上套着枷锁,说话间两边侍卫直接狠狠地拽着木枷,将他拖了出去。
“……啊!!!”
木枷勒在桂颐鸣;脖颈上,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更别提说话。
桂颐鸣两手用力扒在脖颈间,一边试图将枷锁从脖子上拽下来,一边拼尽全力用沙哑;声音大声嘶喊着。
身为太医;文清辞,站在大殿最末尾。
最后一刻,桂颐鸣终于挣扎着说出了一句稍微完整些;话。
这句话,被文清辞听到了耳朵里。
年轻;太医瞬间咬紧了牙关。
在紧张情绪;催促下,他甚至忍不住轻轻地咳了起来。
“你……咳咳,那年雍都大雪……咳咳,饥,饥荒,是你说咳咳咳……帝星不稳,稳,那话都是你说;,传言……都是,流…流民也是你,杀——”
桂颐鸣瞪圆了眼睛,双目血红,狠狠地瞪向坐在高台上;那抹身影。
整间大殿里,或许只有文清辞听到了他;话。
桂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