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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谷,一棵巨大的桑树下凑满了。
他们正挤在一起,兴奋地说着什么。
“……昨日我去松修府收买药材,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一药仆神秘兮兮地对身边说。
“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二谷主的坟前围满了!甚至连松修知府也来祭拜了,简直是隆重至极!”那药仆的语气中,隐隐透了几分兴奋,“他们说现在雍都的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均穿着孝服,是在为坟里的守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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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啊,刚刚继位的小皇帝,放着他的宫殿不住,整窝在二谷主的小院里。”
“那二谷——”
“守什么丧?坟什么坟?整围在这里说什么晦气话?”对面药仆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往后不许在谷内提起这件事!”不知道哪里冒来的宋君然,咬牙切齿地说。
“说说怎么了,外面……”外面的都在这么传啊。
药仆刚想反驳,下一秒看到了缓步走在宋君然背后的文清辞。
……他面色苍白,神情一如往昔的温柔,只是多了几分脆弱的病气。
“二,二谷主也来散步啊?”上一秒还在八卦,下一秒便撞到当事,药仆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
殊不知此时的文清辞,比他更加社死。
身着月白长衫的二谷主,强挤一抹微笑朝对方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对宋君然说:“我走得有些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亮。
文清辞的情绪,也被连带着藏了起来。
此时此刻,文清辞真的很想问问原主,他为什么要用大名闯荡江湖?
“好,回吧回吧。”宋君然瞪了那名药仆一眼,转身和文清辞一起离开了这里。
几名八卦的药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忍不住对视一眼,此时均在对方的眼里,看了难以隐藏的好奇。
——外面的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二谷主和新帝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一段情恨海的往?
神医谷内柳絮翻飞,俨然一幅初春图景。
“今日虽能起身,但并不代表你已恢复来。身为医者,你要自己多多注意。尤是你那只左手……”
说到这里,宋君然忽然停下脚步:“清辞,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文清辞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左手,我在想左手的事。”他慌忙找了一理由,将宋君然搪塞了去。
“原来你也会在意自己这只手啊?”宋君然不疑有他,转而略含怒意的教训起了文清辞来,“要是爹在,知道你门一趟,把自己的手给废了。我怕也要跟着你受罚。”
文清辞笑了一下,按照原主的记忆,宋君然的确常常被他连坐。
他刚能起身行走,活动范围不大,因此没两步便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宋君然还有别的事要忙,把文清辞送回住处后,便离开了这里。
文清辞身边又安静了下来,他的耳畔只剩下窗外远处传来的鸟鸣。
刚才听到的话,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回荡于他的脑海之中。
……也不知道谢不逢现在究竟怎么了。
思及此处,他的心竟微微一震。
文清辞轻轻叹了一口气,展开医书,强行将杂念脑海中抛了去。
雍都的“太医文清辞”已故去,往后那里的事,都不再会与自己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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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要去想为好……
*
雍都的大雪,休止地下。
别地方的积雪,已漫了小腿。
为了不叫热气透,蕙心宫里门窗紧闭。
熏香的气息和热气混在一起,冲得头脑略微发晕。
“陛下,再几日是继位大典了,这是尚衣局送来的吉服,共有三件,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皇帝登基时穿的龙袍,由礼准备。
大礼结束之后,皇帝便会换上普通吉服,这便由后宫负责。
新帝不立后宫,因此这些事,便全落在了兰妃的头上。
这几谢不逢来蕙心宫,兰妃都会借继位大典的事,与他多聊两句,并试图拉近母子间的距离。
听闻要有新衣服可以看,原本正在睡觉的谢孚尹连觉也不睡了,跟到这边凑起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