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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辞正欲走,宋君然略带不屑的声音,又次从他背后传了过来:“谢不逢和他老子,真是脉相承的疯。”
“……他们不样,”文清辞突然停下脚步,淡淡说道,“谢不逢独自在皇陵长大,并不懂得这些,而且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师兄莫要……再拿他们相比。”
他声音还是与以往般的温柔,可语调中却隐隐透出了宋君然从未听到过的冰冷与认真。
话音落下,文清辞便抱着篮青梅,离开了泉边。
他的始终紧攥着竹篮的边缘,骨节隐约发白。
宋君然:“……”
独坐此的宋君然腕抖,彻底跑了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几日后,龙舫回京。
在此之,殷川大运河两岸的百姓,早就经将河内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
可当那缠满红绸棺盖残破的棺椁,穿过雍都的正承天,被銮驾拖着进入皇城之时,众人仍不免惊愕失色。
鸾凤引响彻雍都长街。
身着红衣的宫,向长街两侧抛撒着早备好的糖。
穿堂而过的疾风,托起了红绸。
谢不逢色骑着黑色的战马,行走在銮驾的最。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唇边突然漾出点笑意。
谢不逢想,权力是个好东西。
自登基以后,谢不逢耳边的恶念越来越少。
众人对他,多是恐惧。
但是今日,除了惊诧、恐惧以外。
谢不逢竟还听到,有人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了起来。
『还好文清辞在陛下登基之便早早死了……』
『身后哀荣倒是大,可惜无福消受啊。』
『只是可惜了他的血。』
废帝曾借文清辞之口,说他不愿说的话。
原本只是个太医的文清辞,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谢不逢缓缓握紧了缰绳。
他以为这群人自己早处理干净。
没想竟还有人,对文清辞心怀恶意。
……文清辞将要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自己定要在那之,将这些人全扫清。
曲终了,红绸如赤色巨龙游过长街。
那口木棺与背后百官道,在万千百姓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太殊宫中。
进入宫的那刻,谢不逢攥紧了心。
他轻轻摸了摸腕上那根沾染了血污的羊毛绳,动作温柔至极,生怕不留神便将它碰坏。
哪怕主人细心保管。
可是几年过去,它仍不免被磨损得陈旧、枯朽。
但却是谢不逢下能够触碰到的唯温暖。
回雍都之后,谢不逢没有休息,直接更换便衣,向城南的座府宅而去。
他登基之后没过多久,在太殊宫里待了辈子的兆公公,便自请离宫养老,搬出皇宫住到了早购置好的私宅中去。
身玄衣的年轻帝王,缓步走入府宅之中。
在到来之,他命人备好的厚礼,早早送到了这里。
府宅也早被暗兵把守,表面看与平日里无异,实际上连只苍蝇也难以飞出。
只等谢不逢出,身着常服经听过外界传闻的兆公公,便扑通声跪在上,连磕好几个响头,将早备好的址送了上去。
他双颤抖,背后的衣料都被冷汗打湿。
——在宫中待了数十年的兆公公,这种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
“兆公公放心,”看到对脸上的担忧、愧疚与悔恨,谢不逢缓缓攥紧了中写了址的信封,“朕不会此事透露出去,也不会打扰他们……朕只是想在这里,等个人罢了。”
谢不逢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无比郑。
他自然不会做出……任何让文清辞讨厌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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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眼,山涧里的泉水便不再刺骨。
文清辞之泡的青梅酒,也到了可以喝的日子。
山谷外的时节,似乎经在不知不觉轮转到了盛夏,谷内的气温,也随之升高了些许。
离开皇宫,不用再顾及衣着形制。
文清辞穿着件简单的月白色窄袖长袍,用根丝带,将满头黑发束成了个高高的马尾。
没有碎发的遮挡,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了出来。
苍白皮肤上的墨色眉眼,在此时愈发清冷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