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睡着在了这里。
此时,空地上一片寂静。
众的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她不再动弹,文清辞终于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拿崭新的丝帕,一点点仔细为小姑娘擦净了脸颊。
最终遮住了她的面容,再替她掖好被角。
文清辞终于站了起来,众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双膝跪在了地上。
暴雨之后留下的满地泥泞,弄脏了月白的长衫,留下了一片略显刺眼的脏污。
但是一向喜洁的文清辞,却连看没有多看一眼。
“我刚才还以为,你……”宋君原本想说,自己还以为文清辞过去,是想要她的尸体用来剖解。
但是看到师弟这幅认真的模样,他却怎么也说不了。
宋君最后犹豫了一下说:“你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救不回来的。”
他用白纱覆着面,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既知道救不回来,那么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工夫,去做一件注定没有意义的事情?
隔着帷帽,宋君看不到文清辞的眼神。
他只看到师弟缓缓地摇了摇,接着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到最后也没有被放弃,一直有在为她努力已。”
周遭过分安静,文清辞的声音并不大,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的耳边。
他的语里,透着点淡淡的落寞与哀伤。
文清辞向来不觉得,自己能救回每一个病。
但是每一个,他会尽全力去救。
四周不知何时已是鸦雀无声。
就在沉默之际,文清辞的背后忽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声,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
与此时,玄黑的马车,还有车轩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
他如被毒蛇紧盯的猎物一般,本能地发寒。
有正向自己走来。
文清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脏也随之沉沉跳动。
——本能告诉他,有什么危险正在临近。
不等他反应过来,更不等他逃离,那脚步声便停在了文清辞的身边。
“你便是松修府来的大夫?”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文清辞背后传了过来。
他的语调无比平静,声音低沉冷淡。
早已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与青涩。
是谢不逢……
本该高坐庙堂的他,居真的来到了涟和。
刹那间,文清辞如突被掐住后颈的猫似的,忘记了应该如何动弹、挣扎,甚至发不任何声音。
周身的血液也随之凝滞。
淡淡的龙涎香,自他的身后散了过来。
来身材高大,单单站在这里,就文清辞的整个身体,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一时间,文清辞彻底被谢不逢的气息包裹,退无可退。
宽大衣袍的遮挡下,文清辞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微颤着。
本就在墙边的他,不又向侧边走了半步。
可是这非但没给他带来安全感,甚至叫文清辞觉得……此时自己似乎是被谢不逢困在了这院墙之中,怎么也逃不去。
“对……”文清辞听到,自己就连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此时他的半边身体,已彻底麻痹。
文清辞站在这里,竟生一种他已被完全看穿的错觉。
那顶单薄的帷帽,是他仅剩的屏障。
“好。”谢不逢缓缓点了点。
文清辞的心脏,随着他的声音一起震颤了起来。
……谢不逢究竟在背后看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他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不过谢不逢的声音既如此平静。
那他应当……还没有来得及发现什么吧?
文清辞小心猜测,但不知此时谢不逢的心中,早已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难休难止。
方才那幕,尽数落入他的眼中。
谢不逢看到微风吹得帷帽缓缓摇晃。
看到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大夫,独立于一片泥污与破败之中。
甚至于他的膝下,还有长跪不起的痕迹。
可偏偏是这样的他,于谢不逢眼中,犹如庙里的神祇降世……
谢不逢曾恨不得文清辞拥入怀中,再一把扯下他的伪装,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让他因自己颤抖、喘.息。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