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到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也是心中一片悲凉。
太子‘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以额头抵地,哭泣道:“父皇!儿臣知错!父皇!儿臣不孝,儿臣该死!请父皇重重责罚!”
皇上掩下眸中的悲伤,失望地道:“朕一向对你不薄,可以说是宠爱有加,从小带在身边悉心培养。怕有人跟你争权,将其余成年皇子都分封到封地去。就因为朕活得久了,你就要朕的命吗?”
太子泣不成声,“父皇,儿臣被黄油蒙了心,才犯下如此大错!儿臣自知罪无可恕,请父皇重重责罚,只是此事与儿女和母后无关,还请父皇饶他们一命。”
说完,就“砰砰砰”地一阵磕头,额头上眼见着出了血。
皇上闭了闭眼,身心疲惫。他既是皇帝,也是父亲。虽然儿子想杀他,恨不得他马上死,可轮到他这个老子杀儿子的时候,他却心软了。
太子一边使劲儿磕头,一边偷眼打量皇上的神情,知道皇上心软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启禀陛下!”程大伴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老奴有事禀报!南城门突然崩塌起火,城墙里面发现了兵器。”
太子一听,脸色顿时煞白,几条血线从额头
缓缓滑落,显得十分阴森狰狞。
皇上冷声道:“进来回话!”
程大伴躬着腰进来,身后跟着小李子和几个小太监,手机捧着刀枪剑戟等兵器。
这些兵器一看就被封存了多年了,木头把都腐烂开裂了,兵器上锈迹斑斑。
皇上拿过一把大刀,眯着眼睛看上面的编号。
“这是……十五年前的官造兵器……”
程大伴垂着眼眸,恭敬地道:“没错,正是宣平侯私自扣留的那一批。南城门旁的城墙有一段是空的,存着兵器。
叛军不知用什么炸开了城墙,兵器露了出来。老奴让人清点了这些兵器的数量,正好三千套!”
皇上眼睛眯了起来,“当初不是跟朕说,这些兵器,宣平侯给他的私兵配备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城墙里?”
程大伴道:“这还得查当年负责修缮城墙的官员。”
城墙的每一块砖上都有工匠的名字,记事碑上也记着每次修缮督建的官员,一查便知。这么大批的武器埋藏在里面,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
城墙外面一层砖里面夹得是夯实的粘土,现在弄了暗室藏兵器,和空心儿无异,那城墙还有什么作用?
这是把城墙当成私人兵器库了不成?攻
打的时候,锤烂空心儿城墙,既能攻进城,又有现成的兵器用了!
皇上冷眼声看着太子,道:“这是你为了今天做的准备?当年你还没被封为太子,难道朕不封你为太子,你就想反了不成?”
太子大声喊冤:“儿臣不知此事啊!这与儿臣无关啊!”
程大伴老眼中闪过一抹流光,这也证明,当年宣平侯的案子确实有问题。可皇上不提,应该就是想模糊此事,不想重查旧案。
又有太监疾步而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
唐棠认识那个油纸包,正是她在武陵山的山洞里取出的资料之一。
小太监一脸惶恐肃穆,“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皇上蹙眉,朝着门口看去。
程大伴用尖利的太监音呵斥道:“小兔崽子!没个稳重劲儿,嫌弃脑袋驮着太沉是吧?”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恕罪!事关重大,小的紧张了。启禀皇上,在原宣平侯府的废墟的密室里发现了很多十五年前的……账本和来往信件。
关键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包括附近各府里的侍卫和家丁。再加上城墙里发现大量武器的事,现在外面已经流言四起了!说,宣平侯是冤枉的!”
“各府里的
侍卫、家丁进原宣平侯府去作甚?”程大伴接过油纸包,打开,先检查了一遍,才将油纸包双手奉给皇上。
小太监道:“说是有贼人逃进了原宣平侯府,五城兵马司和京城巡防营的人追了进去。贼人被围困,放火想自焚。
周围的公候府的侍卫家丁看到火光,赶来救火,慌乱中不知怎么打开了一间密室,发现了一个装满账本和书信的箱子,这是其中一件东西。”
皇上也是见多识广的,一上手,就知道这些纸张很有些年头了。缓缓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面色几经变换,惊疑不定。
太子也顾不得磕头了,紧张地看着皇上手里的东西。
皇上看向太子,冷笑道:“你可真是朕最信任的好太子啊!这些年,你真是费尽心机啊!将朕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好本事啊!”
说着,将手里的东西砸在太子的脸上。
太子不躲不避,闭上眼睛,让带着霉味儿的纸张砸在脸上,粘上额头的鲜血,散落在地上。
太子的肩膀彻底颓废下来,脸色惨白惨白的,眸子里一点儿活气儿都没有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皇上用颤抖的手捋着胡子,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压着怒火
道:“来人,将太子押下去!”
太子如梦惊醒,给皇上行了几个大礼,用手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