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铃大作的人不止是王大涛,每个人都在心里衡量钟言这句话的分量。他们平时随意决定别人生死已经成为了习惯,但从没有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过。
就好像一直在暗处的集会被挪到了阳光下面,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说啊,我洗耳恭听。”钟言迎着他们的目光,人类的眼神他看过无数,每一双漆黑的瞳仁后面都有各自的心思。
办公室里暂时没有人接话,但沉默之下并不是坐以待毙。特殊处理小组和科学家园的人都带着武器,堂堂的副堂主准备请仙家上身。
“我钟言修鬼道,以不害人为善,没承想活到现代,被你们这帮小字辈算计了。”钟言靠着椅背,环视一周,“继续讨论吧,我听听你们还能说些什么。”
王大涛离他最近,虽然并没有打算和他动手,但是也防着钟言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你先别激动。”
“激动?我哪里激动了?”钟言的视线穿过他,看向王大涛背后准备动手的赵恒,“赵副队长,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赵恒的手放在枪托上,旁边的生魂器不断闪烁着,他的鬼影已经放出来,“林栋呢?”
“林栋?”钟言装作思考,“啊,就是那个穿着银白寿衣的驭尸人啊?他已经死了。”
“你杀了他?”王大涛一惊,林栋虽然只是一级傀行者,可是他带了好几百活尸。
钟言抽出骨扇摇了摇:“不是我,是你们傀行者的内部另有高人,已经在他身上下了降头。王队长,要我说你真是两眼昏花,自己手下的人早就是活尸了,你竟然不知道?”
不仅是王大涛不知道,连赵恒都没想到日日和自己共事、说话的林栋早就死了。
“你是不是骗我们?”但赵恒立刻把这盆脏水泼到了钟言的身上,“你杀了他,出来怕不好解释,怕傀行者找你寻仇。”
“我怕寻仇?我要是怕寻仇,今天也不会让你们所有人坐在这里,商量着怎么分割太岁肉,商量着怎么研究我,商量着研究完怎么杀了我。”钟言站了起来,“我与你们素未谋面,也从未伤过你们,可是在你们言谈之中,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功夫,就决定好了我的死期,这可真是……”
王大涛察觉不妙,头上的头发丝仿佛受到了磁场的干扰,有几根还竖了起来:“钟言,不要擅自打开鬼场。现在你收手咱们还有的商量,如果你真动手了,就是与所有的人为敌!”
“我敢带着飞练四处晃悠就不怕与你们为敌,与整个崇光市为敌又能怎么样?”钟言思索之间,周围雾气环绕,“你以为我是故意被你们发现?你以为我是没本事了,才被你们左追右追,像猫追耗子一样到处换地方?我要想躲,你们就算把崇光市挖穿了也找不到。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惦记飞练,到底有多少人头一波和我对着干。”
事已至此,王大涛算是全明白了,钟言知道很多人在暗处伺机而动,干脆引蛇出洞。现在
准备干掉他的四大势力都到齐了,
钟言一下就看清了崇光市的势力分布,
并且看清了谁是敌人。
“堂堂……梁修贤就是你们派到红煞里的吧?”钟言先和他们算这笔账,“我敬你们是仙家,在红煞里对梁修贤以礼相待,你们倒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仙家难惹,钟言从来不和他们交手,自来仙鬼殊途,谁也挨不着谁的事。碰上了,问一句师从哪家也就过去了。可是钟言记得自己小时候对仙家可没这么恭敬,还总是找他们的麻烦……但究竟是谁让自己学好的,又没有印象。
“特殊处理小组,对吧,我没叫错你们的名字吧?”钟言又看向另外一边,“你们派出一整支小队去我家偷袭,武器精良,要赶尽杀绝。你们的人可真是恶贯满盈,我从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良善。”
“还有这什么科学家园……”钟言看向那些生魂器,“我原本还想费些周折找你们,你们主动出来了也好。在红煞里,你们命令刘江开枪杀我,这个仇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又怎么样?”科学家园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来势汹汹,“你生魂不全,人人得而诛之。”
“诛之?这话我好像以前也听过。”钟言习惯性地摸向鬓角,当他无数次被人诛之的时候,好像有谁挡在前头,只不过现在这人没了,凡事要靠自身,“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各位,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如果你们认个错,今天我放一条生路,如果真要杀我,我劝你们尽快动手。”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也给你一条活路。”堂堂的副堂主接了钟言的话,“你是鬼道,鬼道自然不被世间所容,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你迟早会血洗人间,我们杀你,只是为了提前保护崇光市。但现在如果你与我们仙家订下契约,将阴生子交给我们,并且今生永远不回崇光市,我们就让你安安全全地离开。”
钟言平静地听完,情绪上没有一丝的波动、
“真是满口仁义道德,人心变幻莫测,要我说,比怨鬼更恐怖。”钟言笑了笑,“首先,阴生子跟着我来到现世,既然是我带出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