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了?”秦守业听到轮子椅的声响便转过来,瞧见了他们,“坐吧,都坐。”
钟言死死地看着他,这声音有点耳熟,自己成亲那日显然听过,就是他。只是那会儿头上有红盖头,他看不见其余的人长什么样。如果自己当时就见着了,一定有所察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和秦翎长得这样像?虽说是父子,有相像之处也在所难免,可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那样好看的眉眼即便衰老也不会破败,甚至带了几分成熟的沉淀。只是他的身子可比秦翎好太多了,即便已经拥有了这些儿女,他仍是壮年。
不过也是,用身子孕育儿女辛劳的是女人,关他什么事了,他自然不受损伤。
可钟言还是很难将这人和秦翎的爹扯上关系,所以一时没有开口叫人。他再看地面,脚下仍旧是回字砖,和成亲那日所见相同。忽然,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绕着他的腿转,短暂地蹭了一下之后便又跑开了。
拜堂那晚,钟言记得这只黑猫也来过。
秦翎见钟言不开口,便知道他是紧张了。虽是男子,可小言也是一个不擅于和长辈打交道的人。于是他轻轻地提醒:“咳咳,爹在看你呢。”
“啊?”钟言回神,只见秦守业果真在看这边。
“如今你也该改口了,放心,我不会让我爹为难你。”秦翎说,他是长子,在长辈面前自然和弟弟们不同。钟言这才开口,干巴巴地叫了一声:“爹。”
“你就是那日和我儿拜堂的女子?”秦守业并没走近。
钟言点了点头,说话声音也太像了吧,父子能像成这样吗?
“坐吧。”秦守业也没有多话,显然是个严父。等他说完,秦烁、秦泠都没动,反而全部站在桌边,真正坐了的人只有秦守业一个。钟言再次环视四周,才发觉二夫人竟然没出现?
“少奶奶,少奶奶。”元墨在后头提醒,“扶少爷起来。”
钟言自来自由惯了,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世家如何吃饭,原来这些人都在等秦翎。秦翎也准备自己起来了,但钟言伸手来扶时,他还是抓住了那只手。
“慢点儿。”钟言怕他的伤口破。
“我没事,我已经好了。”秦翎笑了笑,他是桌边第二个可以入座的人,“你坐我旁边吧。”
“这行吗?”钟言问,从前他和师兄一起吃饭可没这些规矩,两个人在房梁上边吃边喝都行。
“坐吧。”秦翎坐正了身子,“张开,给你们少奶奶拿碗筷,往后少奶奶跟我是一样的。”
由于秦翎的身份,他可以和秦守业对坐,左右两边都空出位置来,但没有放碗筷和椅子。按照真正的规矩,钟言身份虽然是大少奶奶,可已婚后的女子是不能直接吃,要先把公婆、夫君乃至夫君兄弟姊妹照料好。可大少爷这样说,显然是不愿意操劳少奶奶,张开本就是钟言的人,哦不,纸人,自然也愿意看到少奶奶上桌。
“快,没听见少爷
吩咐啊!”张开立即对后头的人说。
后面跟着的下人动身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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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钟言的碗筷、座椅都拿来了,放在了秦翎的旁边。就在这个空挡里,秦烁、秦泠也入了座,秦泠已经迫不及待喝了茶,羡慕地看着:“大哥,你对大嫂真好,成亲是不是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啧,你才多大。”秦烁在桌下踹了他一下,提醒他放下茶,“少问。”
可他训斥三弟,自己的脑海却管不住了,总觉得钟言在里头晃来晃去。等到他的眼神看向那头的时候,却发现秦翎在默默地看着这边。
“你在看什么,二弟?”秦翎问的时候眼睛缓缓地闭了下。
这是秦翎生气的样子,秦烁知道,只是他很久没见过了。“只是看大哥的气色好了许多,替大哥高兴而已。”
“那就好。”秦翎说完便看向了秦守业,“爹,小妹什么时候来?”
秦守业问了下身旁跟着的下人,下人立即说:“四小姐最近病了,所以不能出来,一会儿将饭送过去。”
“唉,原来是这样……我这边刚好,她又病了。”秦翎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钟言也是直到今日才发现他挺会装相,演得当真无辜,仿佛根本不知道秦瑶这事。
既然四小姐不来,三位少爷坐下后就可以上菜了,钟言看着这些饭菜就着急,秦宅里的怪事一日不除,他一日没有胃口,更何况也没有自己能吃的。而秦家吃饭也有“食不言”的规矩,没人说话,大家安安静静地吃,钟言不停地给秦翎夹菜,自己一口未动,看得下人们纷纷感叹大少奶奶的规矩真好。
这才是懂事理的女子,出嫁前一定被教养过。哪怕夫君让坐、让吃,也不给自己一口,反而先把夫君照顾得妥妥帖帖。
钟言只想把这屋子里的恶人都吃了,连桌子他都想掀。最后估摸着秦翎吃得差不多了,他给秦翎拿了一杯茶。
秦翎感激地喝了茶,只当他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吃东西,于是将眼神瞥向桌面,虽然不说一字,可钟言好像看得懂他的意思。他是想问问自己喜欢吃哪道菜,回去可以重新做。
钟言刚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