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不少人以为鲤鱼要跳过龙门才能成蛟成龙,殊不知都是假的,真正能让鲤鱼化龙的方式只有一个,便是它修行到了,开始蜕皮。”钟言说得有模有样,好似亲眼见过,“时候到了的时候,鲤鱼的眉心会鼓起一个大包,看着就像寿星老,这大包就是龙门。慢慢的,大包上的鱼皮开裂,这也是鱼化蛟龙最为痛苦的时候。”
元墨和小翠在一旁服侍少爷吃饭,听得津津有味。
“开裂越来越大,鱼自然也疼,多少大鱼都是疼死在最后一步。等鱼皮蜕得差不多了,这时候,鲤鱼要最后一跃,这一跃就能将鱼皮完整蜕下,同时褪去鱼相,接承龙运,转化为龙,呼风唤雨,所以这最后一跳,才是真正的鲤鱼跳龙门。”钟言的眼前好似真看到了一条墨色的大龙,藏匿云雾,吸纳百川,他又给秦翎剥好了一个茶叶蛋,“听明白了吧?”
秦翎已经听入了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他才问道:“那我要养多少年,才能让它们跳龙门?”
“人怎么能养它们几百年啊,咱们不用养,咱们只需要让它们认主,往后……护着你。”钟言没说详细,灵宠有灵宠的用法,比方说,泥鳅是偷运的,老猫是延寿的,公鸡是死战的,灵龟是增福的,而这种种,其实都比不上锦鲤。鲤鱼才是第一灵宠。
锦鲤没法弄财运,没法弄福气,没法抵挡阴兵,更没法死战群虫,它们的用途只有一个,但也是最最厉害的,它可以真真正正地挡灾。
若有大灾,全部都会由锦鲤替主人承受了,直到为主而死。那些福运、财运都需要人活着才行,而鱼在,人在。
自然,这样悲怜的事就不要让秦翎知道,免得他伤怀。等吃完这顿饭,秦翎刚漱了口,朱禹就派人来报,说郎中已经来了,正在给二夫人诊脉,随后便会到大少爷这院来,请
少奶奶预备着。
秦翎刚要开口回绝,又忍住了,等那人一走,他郑重地转过来,对钟言说:“这回是我爹要发癫了,走,我带你出去散心。”
“躲得了一时,怎么躲得了一世啊,不过我有法子。”钟言小心翼翼地趴在秦翎肩头耳语,秦翎立马震惊,小心翼翼地问:“当真?”
“当真。”钟言笑着点了下头,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大约一炷香之后,郎中来了。
秦翎没见过这位郎中,但还是立马起身:“听闻您姓许,还请您为我夫人诊脉抓药,多多辛苦。”
“若是有孕,老朽自然会为大少奶奶开安胎药。”许郎中摸着胡子说。
“那就提前谢您了。”秦翎不太放心,总觉着小言的法子有伤身体,“还有一事想要问问您,我二娘是什么病症?可否严重?请您一定慎重抓药,我秦家吃得起好药。”
“她是操劳过度,冬日不调。”许郎中说完就往屋里看,“那老朽先去给大少奶奶摸脉?”
屋里传来了钟言的声音:“请您进吧,您一人即可。”
秦翎刚刚抬步,又停下,不明白小言要弄什么障眼法。随后许郎中进入室内,房门关上了,秦翎坐立难安,可又只能在外面等着。
屋里,钟言搂着许郎中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师兄你这易容术越来越好了。”
“你说你,嫁他就嫁他吧,怎么还要扮起孕中女子了?”装扮成许郎中模样的陈竹白在钟言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欠打。”
“我不给他生个骨肉,秦守业就要逼着他休妻了!”钟言不屑一顾地说,“反正我不走。”
“真是胡闹,你不是说过了冬就回陈府吗?”陈竹白坐下问,打开药箱子,上三层、下三层全是给钟言带的点心,“收到你的纸鹤我就准备着了,你可真胡闹。”
“原先是这样想的,可是秦翎这样子我怎么走啊。”钟言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抓着点心大口吃,“还好有师兄帮我。”
陈竹白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无奈师弟只有这一个,不能让他深陷困局。“真正的许郎中昨晚回老家了,我往后装作是他倒是不难,只是你怎么弄出孩子来?”
“我和秦翎说,我已经弄来一种假装怀孕的药,到时候骗过郎中不难。到时候从外面找个可怜的孩子,我和秦岭一起养着,我们养大的,就是我们的。”钟言想得很美好,“只是你千万别说露馅儿了,你要和秦守业说我真的有了。”
“这我自然会说,只是你这屋里又是怎么回事?”陈竹白指了指大缸,“你打算给秦翎养什么……等下,这龟怎么来的?”
两个人靠近大缸,低头看向水缸里的大乌龟。大乌龟原本趴在石头上睡觉,察觉到有了动静,抬头睁眼,将陈竹白和钟言一起瞪了一眼。
“师兄它瞪我!”钟言马上告状。
“我看见了。”陈竹白满脸疑惑,“这不是隐游寺的龟吗?怎么在你这里?据说这龟已经聚了百年福祉,平日里连寺门都不出去,你给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