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童花带灵龟回来之后,钟言和秦翎过了一个月的太平日子,节气已经过了谷雨。
谷雨谷雨,春雨飘洒的时辰,可是去年的瓢泼大雨和漫天大雪就仿佛一个古老的故事,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往年谷雨前后必定下雨,滋润大地,漫绿山河,眼下却干枯暴晒。
钟言着实地担心着,要是再不下雨今年的农户一定要完了,靠天吃饭的最重要就靠春季这几场雨,等麦子真长起来反而不要多雨了,雨多会烂。更别说那些种水田的,没雨简直要愁死人。
晚上屋里都有点儿坐不住了,钟言索性在外面支了竹椅和秦翎一起乘凉。他肚子里的枕头也换了,现在凸得更加明显,远远一看就是五个半月的身孕。可四个大丫鬟还不知道根本没有孩子,每日里欢天喜地地做针线活儿,一会儿给将来的小主子缝个小肚兜,一会儿给缝个虎头鞋。
人家都缝了,钟言和秦翎自然收下,唯有元墨和小翠俩人干着急,在无人之处嘀咕。
“你探过没有啊大少爷怎么说”小翠拎着元墨的耳朵问。
元墨守护着自己的纸耳朵,生怕她手劲儿一大给揪掉。“探了探了,少爷好像不那么在意,还说了好些稀奇古怪的话,什么少了少奶奶生育的苦楚之类。可我就问过一回,这也不作数啊。”
“那你什么时候去问二回”小翠是个急性子,“你怎么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我找不到机会问嘛,问多了少爷发觉,这怎么办”元墨骑虎难下,但既然这事交给他了,他必然办成。
过了这一个月,钟言这边的肚子显怀,柳筎那边害喜害得厉害,连元墨和小翠都知道二少奶奶连日呕吐,什么都吃不下了。可即便她害了喜,钟言也不能完全确定她确实有身孕,只可惜师兄如今不在,又跟着那大将军征战去了,否则必定让师兄假扮郎中给柳筎摸摸脉象。
这日下午,钟言再次去厨房寻找张开,想要问问他白蜜的动静,没想到一到厨房就见着了几位陌生的面孔,看起来还不是打杂的,而是管事的。大概六个男子,很是傲气,见着钟言也不请安,扭头去做事。
“你们总管张开呢”钟言拦住路过的一个小丫头问。
“回少奶奶,如今总管不是张开了,但他人应该还在,我给您找他去。”小丫头往后面跑走,不一会儿张开就跟着她来了。钟言带他到外面来问“后厨也变天了”
“是,您都瞧见了。”张开苦笑,“是二少奶奶和老爷的意思,二少奶奶专门从外头拨了六个人来,彻底管了厨房。那六个人也不和我们多话,钥匙全部收走还立下了好多新规矩,若是办不好就扣月钱,吆三喝四一通。不单是我倒霉,跟着我的那几个小子都被轰去砍柴火了,没事不让进来。他们这是做给别人看呢,大少奶奶您的人一个都不留,往后这里是二少奶奶说了算。”
果然,柳筎还真是雷厉风行,如今她怀有身孕,秦守业自然也愿意向着她。钟言倒还反过来安慰张开“没事,后
厨这活儿又累又脏,让别人管吧,谁爱管着谁管。”
张开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朝就被人替换,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可他再叹气、再不甘心也没有反驳的道理,他拿着后厨的钥匙这样多年,别人都高看他几眼,可他原本的内里没变,仍旧只是秦家的一个长工。
现在钥匙也没了,月钱也少了,跟着自己的人也遭殃,张开咽不下这口气啊。
“别难受了。”钟言又劝了劝他,张开这才稍稍放下些,转而问“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担心柳筎在秦家立住了脚,把我和秦翎轰出去”钟言还真不怕。
张开点了点头,这不仅是他的担心事,也是秦家里大家纷纷议论的事。如今二少奶奶处处拔尖,虽说两人还未正式交锋,可大少奶奶恐怕要站不住了。
“秦翎是长子,她和秦烁就算再着急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你放心。”钟言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后厨的事你暂时别管了,替我看着门外的柳树就行。昨儿去砍树了吗”
柳树显然有问题,钟言问过张开,张开也记得去年那树确实是砍断了,只剩下树根。现在长出来了他就吩咐张开再砍,可不管怎么砍,那树就像换了不死之身,过不了几日就能恢复原状。
“这事太稀奇了,已经不是头一回。”张开摸了摸腰上的斧子,“一回二回得砍过它都不死,昨儿是第三回。今早我过去一瞧,断面又长出来新枝,估计再过两天就能恢复原状。还用我继续砍吗”
钟言摇了摇头“不用了,再砍它还长。你帮我去查一件事,教三少爷骑射的那名师傅到底什么来头。我听秦翎说过,那树就是那位师傅亲手所种,还说等到他长大后要用木料给他做一副马鞍。”
“您这是怀疑那位师傅了”张开算了算,要真是他,那人在大少爷还是孩童时就下手筹谋了,真是心思缜密,恐怖至极。
“万事都要小心,秦翎是我取了心头血续回命的人,任何想要伤他的人,我都容